俞大猷和悟法为什么要争吵呢,原因在于进攻和防守的问题上。俞大猷主张步步为营的打法,从内到外进行一字驱逐,也就是说把兵排开,对倭寇进行地毯势搜查,一旦发现周围立刻支援死死咬住,后续兵力补上进行毁灭式打击。
但此想法悟法颇有微词,认为这样看似是天罗地网,但是却等于自己削弱了兵力,把自己的优势转为弱势,而且百密一疏总有倭寇会逃过这样的搜查。悟法认为,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直接出海进攻倭寇海外大营和海上船只,然后从外往里赶。配合陆炳的各地团练和内陆各方守军以及老百姓自救,各地破釜沉舟死守,自己由外率大军包围倭寇,形成中间开花前后夹击之势。
总之,两人一个主张从外到内,一个主张从内到外,分别是两种思路,悟法又是个火爆脾气,两人不吵起来才怪呢。
“我说了,这军营之中只有一个主帅!”俞大猷吼道,悟法冷哼一声说道:“你若不敢,我便带着少林武僧独自出击!”
悟法说着就要往外走,边走嘴里还边嘟囔着:“清源洞也不过如此,都是一群草包,呵呵。”
“站住!”俞大猷的拳头握的噼里啪啦乱响,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身为主帅,你侮辱清源洞我全且不与你计较,这样会影响帅将之和,待战事之后有种的你我再一决高下。但!但你现在不是一个脱离了三界六道之外的出家人,你是一个僧兵。既然是兵。就要遵守军纪!违抗军令擅自离营,你看我斩不斩你!我俞大猷公是公,私是私。我不会假公济私的整治你,但也绝对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放纵你!要去要留请自便,但法不容情。”
悟法又走了两步站住脚步回身说道:“你说得对,你是主帅我听你的,掌门师弟也是这么吩咐我的,但是咱俩也不用打完仗后比个高下,这次我全力配合你。只要战局稳定下来你我就分个武功高下,你看如何?!放心点到为止,绝不伤对方性命不耽误行军打仗。至于将帅之和不用担心。只要你不输了哭鼻子,和尚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一言为定!”俞大猷斩钉截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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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一个倭人用生硬的大明官话说道,话音刚落就见他抽出一把武士刀朝着脚下的一名拉扯他裤腿的老妇人砍去。
老妇人一家三口都被杀死了,她自觉的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便要与倭寇拼个你死我活。却被踢翻在了地上。
远处哀嚎声不断,一个女子被贼寇压翻在身下不断凌辱,而他的家人则被威逼着观看。当然,周围不缺乏观众,一个村子的人都在围观,大家的脸上表情各异,有的恐惧,有的愤怒。也有的不忍再看,还有的一脸庆幸。庆幸不是自己,只是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
十个倭寇,竟然把一个百人的村子制服,而且没有起什么大的反抗,这本身就不正常,眼前的景象是说不清的怪异。
老妇人死了,那个被辱的女子也死了,她在日寇走后跳井自尽了,而村子被洗劫一空,鸡鸭鱼肉都被掠夺走了,金银细软更是一点不剩。村子里慢慢地弥漫起哭声喊声和责怪的声音,这些愤怒在刚才被压抑,现在却全部迸发出来。
远处的路上,那伙满载而归的倭寇正在大摇大摆的走着,其中一人喊道:“都快一点,一会儿大明的官兵就会赶来,咱们要尽快逃离隐藏行踪。”
“邱桑。”一个倭人说道:“您是汉人,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山田君请讲。( 话的那人说道,他姓邱祖上就是大明沿海的渔民,后来民不聊生出海做了海盗,他已经是第四代了,他的父亲就死于和明军的对抗之中。
“为什么刚才明明有这么多人,却没有人敢反抗,是不是大明的人傻体弱呢?”日寇问出了他的疑惑。
姓邱的男人摇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的父亲,父亲说不是汉人太傻而是太聪明了,人人都想着自保。生怕做那出头鸟第一个送死,所以不断退缩退缩,成为一个个独立的个体,于是便很容易被击溃了。而且即便是第一个死去也不会有人记得人,汉人讲究成王败寇,失败的人少有成为英雄的,大家不会记得第一个死去的人,却会记得最后一个活着的战士,因为历史是由胜利者撰写的。”
“那汉人岂不是一群待屠的绵羊可以肆意杀害了?”倭寇又问道,邱姓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汉人的血性一旦被勾起来也是十分可怕的,或许我们再做机票就是该收手的时候了。对汉人的攻击要松弛却有力,只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和一些适当的恩惠,他们就会感恩戴德,也就不会背水一战绝地反击,这就是奴性和贱性。”
“邱桑,您真是大智慧,怪不得大名让你担任咱们这支分队的最高指挥。”倭寇阿谀奉承道。
邱姓男子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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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十年七月,东南沿海抗倭战争,逼迫防线全面开启,各地民众纷纷响应,被倭寇残害勾起怒火的汉人们拿起了武器保家卫国,本就是与大自然抗衡的渔民,面对着风浪还无所畏惧,一旦那种血性和蛮劲被勾了起来,那边会发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团练民兵成倍的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