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玩软的,给陆炳赔礼道歉,赛义德也干不出来,所以只有沉默,此时不先说话,谁先说话谁输了,就用沉默来晾一下陆炳,不管陆炳暴怒也好,是服软也罢,赛义德都有时间思考继而从容应对。
其实陈兵大明边境不算是个错误的决定,这是一次联合行动。赛义德自然知道乌孜别克族的威胁和亦力把里以及土鲁番的虎视眈眈,但此次是三家联名找上的自己,而边境的大批军队也不是叶尔羌一家的军队,乃是四家联军。此次排兵示威无非是一种蓄势待发,若是情况不好,可推脱是验兵练兵,若是情况一片大好,大明内乱,那便可以了趁虚而入了。
最让赛义德苦恼的是,在那个也不知道什么来头,总之名叫密十三的组织的影响下,另外的三位可汗态度很坚决,四个国家平时没少有小摩擦,但是这七八年里大的战争却无发生过。维持这种状态十分不容易,赛义德在位十九年了,不算长也不算短,现在看起来身体很健壮,但是自己的老病也只有自己知道了,只怕是自己一死,国内就要大乱啊,到时候家业不保有愧神灵的眷顾。所以面临四面强敌,想守住江山不容易啊。
赛义德是叶尔羌汗国的开国君主,虽然这辈子屡次征战失败,败多胜少,但是每次失败反倒因祸得福,从而得到大片无主之地。能拼下叶尔羌这番基业也算是不易了,崽卖爷田自然不心疼,但这江山是赛义德手把手打下来的,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赛义德就越是谨慎了,生怕领土有寸刻的闪失。三家也不知道被密十三的白羽灌了了什么mí_hún汤,颇有赛义德不合作就攻打叶尔羌的架势。
不过赛义德也不傻,不会被人白白当枪使,有个好处就是这边的兵只是佯攻和示威,亦力把里和土鲁番会首先发动进攻,损失也就是最小的。至于之后打不打,全凭赛义德自己决定,如此这般,赛义德才同意排兵布阵于边界的。
赛义德等着陆炳开口先讲话,陆炳也沉默不语,过了片刻站起来就走,这沉默瞬间被打破,赛义德想晾晾陆炳,夺回话语权的心思也没了。赛义德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忙拉住陆炳的胳膊问道:“兄弟,你这是去哪里?”
“没得谈,在下只好告辞了。”陆炳耸耸肩说道,赛义德赔笑道:“你看这是哪里的话,刚才本汗不是还没想好吗。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军国大事了,兄弟远道而来,你我不如先痛饮一番,再谈也不迟。”
“此话差矣。”陆炳口中虽这么说但却坐了下来,因为赛义德先开口了,他沉不住气了:“我们汉人有句俗话,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汗您猜,我此次跟着商队来叶尔羌所为何事?”
“来找我谈谈的?”赛义德答道。
陆炳点点头:“是,但也不全是,我要找可汗谈谈,完全可以通过上表国书,或者直接派使臣过来传话。想要与大汗当面谈谈固然重要,最主要的是,我要隐藏我的行踪。”
“哦?陆兄弟为何如此作为?”赛义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