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风知道陆炳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所以也不拉他起身,把陆炳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把陆炳缓缓的架了起来。陆炳被段清风架着,身子却依然站不稳,脚底下不停地打摆子,过了好半天,才将将能立住。虽面色如常,却也是暗暗抽动疼的都有点僵硬了。
陆炳喘匀了气,尽量保持着声音中的力气,扬声问道:“敢问各位英雄,我陆炳还醒着,这纪联洪已经昏过去了,虽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但天下英雄心中也该有个输赢了。陆某在此斗胆问一句,这场比试可是我陆炳赢了?”
“陆少侠赢得此局当之无愧。”
“陆炳你真他娘的是条汉子。”
“赢得光明磊落,精彩精彩!”
“陆炳赢了。”
“好样的!”
群雄此时没有众说纷纭,一致认为陆炳赢了。有人突然说道:“刚才纪联洪说了,他若输了,陆少侠想怎样都行,刚才陆少侠要他的舌头,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了。”
刘至洞听到此言,吓得浑身发抖,之前自己徒弟纪联洪可把不少人得罪狠了,现在纪联洪昏迷不醒,自己的武功修为自己是清楚的,也就那么回事儿,这下可就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刘至洞站起来拱手抱拳,不停地给众人行礼说道:“各位好汉,各位兄弟,各位爷们,我徒儿年少轻狂,不知深浅,得罪了各位,切勿拿他下手啊。饶了他吧,他是生是死还说不准呢,再把这舌头割了,这孩子就别活了,活过来也是个废人了。日后他的路还长,望各位高抬贵手啊。”
“高抬贵手。年少轻狂?刚才你怎么不拦着呢,现在跑出来求情了。他自己打的赌,就要愿赌服输。”
“就是,你自己也说了,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行,那还有王法吗?日后无法无天的时候谁来担责?你?你担得起吗!”
“什么叫拿他下手,弄得我们和打击报复一样,我们就是想主持个道义,否则言而无信岂不是和放屁一样。咱们走江湖的最注重信义二字。要是就这么算了。那咱们在场的面子可都丢没了。说的咱们好似助纣为虐一样,白白辜负了人家仗义的陆爷,日后传出去咱们还怎么做人!”
刘至洞百口莫辩,见众人纷纷把矛头指向自己。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自己刚才明明训斥过纪联洪了,可这孩子不听啊。这些话是叫冤无门,再说下去只怕要引火烧身了,更何况子不学师之惰,没学好品德也是师父的责任。
刘至洞转求向几名道教中人:“各位道友,各位道友,念在同是道教中人的份上,就帮忙说说话。求天下英雄绕过联洪这孩子吧。算我刘至洞求各位了,各位的大恩大德,我南无派上下没齿难忘,日后必将报答。”
玉牙观主此时冷笑一声打断了刘至洞的苦苦哀求,只听他说道:“这时候知道都是道友了。昨日在大殿之上排位论尊卑而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道友了。把我们打翻在地的时候,你看你嘴上虽说抱歉,但脸上那股遮不住的得意劲,现在想想我都还气的慌。哼,这事儿要是这么轻易就绕过你们南无派了,那还有天理吗!”
“我本想帮你,”泰山真武观的刘观主说道,刘至洞眼睛一亮就要过来,却听刘观主话锋一转道:“可是你刚才说什么日后必有报答,弄得就好似我图报答一样,更何况若是让纪联洪来报答我,我也承受不起。话说回来除了他,你们南无派还有什么可报答的?”
经过玉牙观主和真武观主这么一提,群情激奋,同仇敌忾,人的天性就是喜欢痛打落水狗,打便宜人是大多数人的常规心态,所以此时怒骂之声淹没了刘至洞无力的辩解。看这道友求的,不求还好,一求求得更加陷入难境了。
这时候张清泽走了出来,双掌向下压了压,众人声音稍停,且听武当山高见,世人皆知段清风和陆炳关系要好,此时看来张清泽是要替师弟落井下石了。
只听张清泽说道:“刘观主啊,这事儿是你做的不对,就算徒弟练成神功不听你的话,刚才他动手或者出言不逊之前,你怎么不打他教训他呢。我就不信他敢还手,而且之前你若是拦在他面前,我觉得还是能拦得住他。纪联洪这孩子是有些鲁莽无礼,但也不至于欺师灭祖,守着天下英豪打倒你再去比武吧,若是他敢,我张清泽第一个不答应,天下群雄你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众人齐声答道,这张清泽忽悠人的功夫倒也是了得,瞬间把大家的情绪撩拨了起来,思路跟着他走了。
“既然比武已定,就要遵守规矩。念在同为道友的情面上,我给您说句宽心的话,这个徒弟我们也看到了,其实不要也罢。纵然他有天大的能耐,不听师父的不遵师长要来有何用,到时候再干出什么欺师灭祖的事情,你就是万死也难以谢罪,有何脸面见你们南无派的祖师爷长真真人谭处端呢?”张清泽杀人诛心道。
周围一片应和之声,一众少林和尚和少林派再传或俗家弟子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时不时的还有人插上两句,添油加醋添一把火。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虽说都是天下的出家人,但和尚吃斋念佛,不吃四辛,戒嗔戒色,在性格上更为慈善一些。反观道士则多是自给自足,不求施舍,性格更冲更快意恩仇一些。
刘至洞思来想去,却拉不下脸来求这帮和尚说清,自己毕竟是个道士,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