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黄色液体淋在了护栏边缘,如岩壁之上清水渗出,洇湿大片,当然也沾染在了那恶犬夺肉般快奔来的蜥蜴状怪物锋利的爪子上,强韧的皮甲上。/p
这淡黄色液体是秦远从三头怪兽胸腔里剖出来的,是它口喷火焰的主要原料,遇气便燃,可焚铁烁金,裂石熔土,霸道无比。/p
本来十分光滑,但被接连的蜥蜴状怪物抓出片片坑洼,道道裂痕的高台石壁上,大火凶猛燃烧,张牙舞爪,热浪灼灼,不断向下流淌。/p
至少有上百只蜥蜴状怪兽被那大火波及,四肢本就接连受创,又被这灼热的火焰烧灼,本能的收缩抽回,也就因此跌落在地面上,它们跌落下去,可那火焰依旧燃烧,剧烈的痛楚让它们癫狂挣扎,不辨方向,四处冲撞,如此一来,它们身上的火焰便又沾到了另外一些蜥蜴状怪兽的身上,另外的一些蜥蜴状怪兽也因此而惨嚎打滚。/p
让众人心生的恐惧的蜥蜴状怪物如潮水般的凶猛攻势,就这么中断了一大截,下面的蜥蜴状怪物再也不复那不知疼痛,残酷到让人心底毛的恶魔形象,跌落痛摔,满地打滚,哀嚎连连,十足的可怜可悲。/p
秦远看了几眼,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同情心,它们除了杀戮与毁灭,几乎没有别的本能,那秦远回馈给它们的自然也只能是杀戮与毁灭。/p
他又拿出两只更大的半透明膈膜球体,以神念驭持,透明液体自一道长管中流淌出来,淋在怪物进攻的石壁上,将那面石壁彻底“涂”上火层。/p
那滚滚的热浪直冲而上,坚硬如岩石的高台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融化的迹象,修为较低之人连靠近都觉得难受,更别提那些被烧了个正着的怪物了。/p
很多修者看到这一幕,眼皮子狂跳不止。/p
他们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几乎是拼着命在做,都难以完成,甚至展到了岌岌可危地步的事情,到了秦远手中,竟是如此简单就解决了?/p
看着下面那凄厉哀嚎,满地打滚的数百蜥蜴状怪物,看着前方那如箭奔来,却又戛然而止,带着愤怒与恐惧的数千蜥蜴状怪物,众人呆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p
喧嚣的高台之上,陡然间安静下来,仅余彼此之间的呼吸可闻。/p
片刻之后,不知由谁带头,骤然爆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之声,众人笑着苦笑,叫着骂着,蹦跳欢呼,拍打着同伴的肩膀……/p
“得救了,我们得救了!”/p
“哈哈,老子不用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老子可以活着回去了,咱的三只芥子囊里满满的都是珍贵草药,只要活着回去,吃香的喝辣的……”/p
“不错,富贵险中求, 咱以后的小日子肯定会让那些王八羔子羡慕到眼红!大爷的,老子让他们一起来,他们却在打着老子死在这里好瓜分老子财产的主意,等到我回去,看他们不羡慕掉眼珠子……”/p
“还是要感谢秦供奉,这是他第二次救了我的性命了!”/p
“对,一定要好好感谢秦供奉,回头我就送几坛美酒去他家中,我亲手酿制的,比那杏花酿带劲儿多了……”/p
……/p
人们在欢庆自己的胜利,同样也有人在为逝者悲伤,尤其是那些结伴而来,相互关照,到头来却忽然之间阴阳相隔的人们,他们的悲伤与喜悦同样深沉。/p
“唉,老王啊,你咋就不能坚持一会儿,哪怕十分钟也好,秦供奉来了,他没有辜负您的期望,马到功成,怪物再也上不来了,你怎么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呢?”/p
一位貌美妇人蹲在地上,整理着身前一位死者那狼藉的面容,细细擦净血污,将散乱的头梳理的整整齐齐,面容悲戚,泪珠垂落,哀伤自语。/p
也有一位大腹便便的汉子,一条伤腿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那是被突入进来的一只蜥蜴状怪物抓伤的,若不是他的挚友一刀砍将过去,说不得他的这条腿会被直接撕扯下来。/p
可惜的是他的腿保住了,可是挚友的命却丢了,怪物受伤狂,一跃而起,咬断了他的脖颈。/p
大腹男子抻着伤腿,坐在挚友的尸体旁边,嘴里叼着一根断了半截的香烟,身前放着三根燃烧了一半顶替香火的香烟,双目通红,嗓音低沉沙哑,唱着那抑扬顿挫的古曲小调:/p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p
调子古朴,声音低沉,悲凉悲壮入人心怀。/p
那位送秦远吊坠的妇人,也是半跪在地上神色暗淡,她身前也有一具死尸,面目凄惨焦糊,那是被火雨落下,灼烧而亡。/p
他叫许三通,之前还被妇人臭骂一顿,踹了一脚,可此时他却躺在地上,再无生机。/p
那个与他很不对付的强壮汉子,驻刀立于他身前,带着些嘲讽,又带着些感伤,“老许啊你特娘的就是个傻逼,那火雨来了你不会躲吗?躲不过身子还躲不过脑袋?就差这一点点了,就差这一点点啊……”/p
……/p
诸如此般悲戚之事还有许多许多,秦远粗粗打量一番,现亡者至少三百人,而伤者则有五六百人。/p
秦远看向前方那些不断涌来的蜥蜴状怪物,它们中很多停在了高台之前,目光警惕,但毫不保留它们对台上那新鲜血肉的垂涎之情。/p
还有一些绕开了那火焰汹涌的迎面,企图从其他地方进攻,但是被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