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彩的哭声让张靖榕的酒劲又醒了三分。
脑海里的痛苦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他烦躁的直起身子,用力的将床上的被子扔了出去。
蔡彩抽抽泣泣地大骂着张靖榕混蛋。
“你要是嫌弃我就走好了,反正没人稀罕!”
说着,他随手的推了蔡彩一下。
对于他来说是随手,对于别人来说却是攻击。
始料未及的蔡彩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双臂正好搁在床前的踏板上,打翻了那盆清水。
蔡彩就像个支离破碎的娃娃趴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
阿彩!
张靖榕慌忙要去扶她,可手放在半空中却怎么都落不下。
他只好疯了似的逃出了房间。
这种爱恨交织的感觉让人快要窒息了。
天大地大,张靖榕竟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没有阿彩,无论活在哪都是行尸走肉。
张靖榕不知道自己在哪窝了一宿,直等到夜色慢慢消退,太阳照进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房门被打开,刺眼的光芒让张靖榕的魂魄终于飞了回来。
“呵!好大的酒味,又哪个混蛋在我厨房偷酒喝,别被老子抓到。”大厨一脸嫌弃的打开所有的窗户,这才看见面容憔悴,破落不堪的张靖榕。
“大少爷?”
健壮的厨子看着张靖榕,惊讶的能往嘴里塞上一颗鸡蛋。
张靖榕晃了晃身子,这才算彻底清醒了。
他怔怔的看着大厨,一言不发。
“您是不是饿了?”
张靖榕摇摇头,要向门外走。
“大少爷,您今天中午回来吃饭吗?”
张靖榕虚弱的摇摇头,只觉得大厨的声音在耳边绕了绕,又不知飞到哪去了。
“那待会您看见大少奶奶的时候就让她别过来了,小人照着前几日的菜做一份差人给您送去。”
张靖榕缓缓地回头。木讷的看着厨子。
“您可能还不知道,老爷和您的膳食一向都是大少奶奶亲自打理的,她每天一早就起了,嘱咐咱们煮不同的药膳给老爷。然后又忙着给您挑选合口味的食物,有时候在厨房忙活一早上再替您送去。大少爷,真是羡慕您的好福气。”
阿彩!
“咦,话说回来,怎么今天早上大少奶奶没来,她平日可都是准时出现的。”厨子叨叨的挠挠后脑勺,开始刷锅洗碗。
想起昨晚蔡阿彩趴在地上的模样,张靖榕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慌不择路的向房间跑去。
蔡彩依旧趴在地上。
仅剩下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还在滴答滴答的淌水。
身上的痕迹甚至有些触目惊心。
手腕被自己扼的青紫,脖颈处都是发青的瘀斑。她好像一个残破的娃娃被人扔在地上,再也见不到往日的神采。
“阿彩!”张靖榕吓得浑身发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好冷!”蔡彩往张靖榕的怀里靠了靠“好冷。”
张靖榕赶忙拉过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好冷!”她嘴上不停念叨着,身子却在发热。
好像要将张靖榕的心一把火都烧掉。
文墨又从家里被急匆匆的喊来。
拔火罐、针灸了好一会。才开方嘱咐下人拿药。
“文墨,你怎么这么看着大哥?”冰妍有些好奇的看着文墨。
他的眼神好像要将大哥吃掉。
“没什么!”文墨拿着笔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忽的,他将笔一扔,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对着张靖榕咬牙切齿道:“只不过一大早看见个畜生,心情坏得很。”
床上的蔡彩烧的迷迷糊糊。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
“文墨,别这样!”冰妍去拍拍他的背“嫂嫂没事就好了,我们都很担心。”
“冰妍!”文墨有些凄惨的唤了一声。
“你都不来看我!”冰妍拉住文墨的手,有些委屈的的说道:“若不是大嫂病了,我都见不着你。”
方俊的脸色不太好看,却没有阻止冰妍。只是有些伤神的站在一边。
“你还想看见我吗?”文墨小声地嗫嚅道。
“做梦都想,每次去找你,你不是有事就是出诊,我瞧不着。”
一定是爹。
爹一直想让自己断了念想。
毕竟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
原来冰妍找过他很多次。
“那现在大嫂没事吧!”方俊看着蔡彩。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文墨的目光又挪到张靖榕身上“她的身子骨好,再怎么折腾都不会死!”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聪明的方俊一眼就看出了里面的门道,他不自主的向前挪了一步,有些严肃地说道:“大哥,你做了什么?”
张靖榕昨晚喝的性情大变,难不成是他对嫂嫂做了什么。
张靖榕不说话,只是上前拉住蔡彩的手。
蔡彩手腕一动,牵扯到伤处,不觉得动了动。
“怎么会这样?”眼尖的冰妍看见了蔡彩手上的伤,大声的嚷出来。
“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一向冷静额方俊突然激动起来。
张冰妍忽的起身,眼神锐利的瞪着张靖榕。
“是不是你做的?”
张靖榕低下头,不再作声。
“好!”冰妍咬牙切齿的说道:“张靖榕,这件事情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冰妍果然说到做到。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张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张靖榕“酒后行凶”的事情。
这下连一向以和为贵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