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眼的懵懂,做出的无辜的样子比李晖琢的还像那么回事。短短的一瞬之间,这种感觉还递进了三重,我觉得日后我一定要将这个事情说给李晖琢听,并且也一定要告诉他直到今日我算是相信了,那句话,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自打我跳开,这人伸出来抱我的手还那么伸着,这时见我和杏月的样子不善,才有些不知所以地收回了手。
“你,你是那画中的女子。”他又仔细看了我半天,终于做出了一个结论,再看看,自己肯定地点头,“一定是,不会错的。”
我躲在杏月身后又将他入木三分地盯了盯,绝对不认识,一定的我也不会错的。
接下来我们的这个对话,就像是神对话一样,他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不应该是早就死了吗?”
我则是一边思考一边问他,“你也是李府的客人,不过以前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再说了,你怎么一个人瞎逛。甫叔他是怎么搞的,还让你溜进了蝶园。”
“我是不是见鬼了,还是……你是在诈死埋名。”
不是,这人到底是谁啊。还有他这是在人攻击吧,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应该非礼回去的。
我镇定地看着他,“小子你是不是喝多了,看我长得像个狐狸精。看来你还挺会夸人的。”
他笑了一定是被我气得怒极反笑,我可不管这些。抓紧他看过来的时机向他眨了眨眼睛。
谁知这一下之后他整个人反倒像段木头一样呆滞了。
这么快就破功,比李晖琢可就是差多了,他向来可不会输给我,除非愿意陪我演戏,或是给我下什么圈套。
所以我也就学奸了。这个眼下这个样子也不会是个诈败吧。
他发他的呆我就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衣服料子不错,刚刚没有仔细看,上面竟然有火焰云龙纹。丫不会是什么什么亲王,反正,皇上陇西贵族家的亲戚多如牛毛,我忽然觉得这个事情要不要让李晖琢知道。
可是此时此境根本就不容我安然退出。即便如此也要适一适。我侧过身,看了看四周,故作释然,“也是这位贵客有雅识,在这李府可不是就这里这样一个清幽去处,贵客既已访得妾身便也只有主随客便,不再打扰。”
“这话听得反而不像是姑娘你能说得出来的,刚刚你不是……”他一脸的惊诧。
我着紧打断他,“我是府上的奶奶,行事当然不能逾规。刚刚的事情不过是打趣,我直当贵客您是曾经的一位熟识,所以打趣了几句,可是此时此刻,方才察觉。我们乃是初见,如此甚是失礼之致,还请见涵。”
“真的是像换了一个人。可是你竟然一点也不想知道画着你的那幅画在哪里?”
我打算从他眼前绕过的计划失败,因为他变得更加的好奇,完全不顾我刚刚表达我要先行一步的意思。我也就根本不可能悄然退下。
香风吹过,风襟掠起,我凝神着他。一眼的好奇尽显。
他立时就现出了古怪神色,“对了画中画的就是有风的场景,我那时在房中读书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初初闻他之言,我心中一时骇动,觉得大事不妙,可是到了此时。竟不知如何做到了已尽然平复如初。
我向前一步,又将他仔细看看,“公子美喻了,可能是我今日上妆时参了一幅美人图卷,想是用力摩了些妆法。才显得有些相像,夫子如此说,我恐怕真当是信以为真了呢。”
支开的挂窗,有蝴蝶停驻,一下接着一下扇动翅膀,这位公子听了我的说辞,一瞬无话。似乎是在作着深深的思考。
我走到案几前停住脚步,“公子既能深入府上,可想而知道必是我家的贵客,不知道贵姓大名。”
他仍是好奇地看着我。
终于慢慢反应我是在问他的名字。神色上一阵慌张,“我是偷偷跟来的,自然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但是你是谁。”
香风涌动时,蝶翼愈发动得勤快。我想今天看来是有惊无险了,原来是一个被家里管得甚严的小孩子恐怕是李晖耀的什么朋友可是我又不打算问破,故而没有开口回答什么,只是递了个眼色,向他笑笑。
他挠了挠脑袋,“也是我不告诉你,你自然是不肯说的,要不这样我们俩就达成一个协议,我们相见的这个事情,你我都不要说出去。”
我又抬眼,华冠之下的少年人一眼的至诚。我轻轻点下头。
可是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不得不开口,“如是,只当彼此没有见过,后悔无期。”
他愣了一下,侧开身子容我过去。
“但是天下竟有这样巧合的事情,这位夫人竟像是画中人。”他的声音来自身后时,我的一颗心才开始大跳狂跳。骤然回神只因脚步不知不觉已经走向前厅。丝竹之声清晰入耳。斟酌了片刻,才反转,对杏月说,“此时天色尚早我们还是不过去了。”
杏月小心翼翼应着,过了好一会才与我低语,“夫人刚刚那位公子是不是个坏人。”
我拨开眼前的柳枝,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何以见得。”
“他看奶奶的眼睛实有登徒子之色,还讨好地说有什么画像,不过是他的借口,想要与奶奶多说上几句话。”
“那有什么好的,前厅那么多好玩好乐的东西,又有数不清好看姑娘,他若是那般人,只要到前厅即可。”
“三奶奶,您忘了,他不是说自己是偷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