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了,宇文承祉在这里还活得好好的,我就稍微对自己产生了一点儿信心。
觉得,那小怪物能做到我有什么做不到的。
以往,我一直想着,自己若是逃过了什么禁锢,就会生活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或是黄沙如海的大沙漠里。
而那么大的视野,去敌对那么大的忧愁,想来,也是有一定的对抗性的。
只不过这次,我离开了,却给锁在这个小院子里。
没有人同我说话,只能自己对自己说话。
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照到过镜子。
据宫人说,姐姐不喜欢镜子,她也从不照自己。
我可怜兮兮地想,都不知道如今我混成了什么模样。
唯一让人感兴趣的,就是宇文承祉,这个人。
这么一感兴趣,还画图分析了一下。
结果越分析,就越有感觉。
虽然宇文承祉他混在这里。但真正的事实是,我这位皇姐姐对他,可不比对我好。
我有暗暗观察了好几次,她都没有跟宇文承祉说过一句话。
难道,是念的什么经不许说话。
我心中打定主意,下午的时候,就要以这个为前提,问了宫人才肯吃药。
我要问她的问题也没什么,就是想要问她,有没有什么佛经里讲的主要内容,是不让人说话的。
晚上时得到否定回答,应该是没有那样的佛经的。
乖乖,那这个不说话,就是真正的无话可说了。
我若有所思地噙住甜梅,让它在口中一点一点地渗透出甜意来。
但是这种甜意,一时半会儿地还是不能战胜,那种近乎辛辣的苦意。
我愁眉苦脸地煽着舌头。
结果竟然越煽越苦。
唯止一个宇文承祉。能给我带来一点新鲜的感觉。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一直没有见过他由打那里出来。简直如同与他神交一样。
若不是宫人也并没有否定那不是宇文承祉。
我都要以为,全天下本就有两个宇文承祉,都爱好读佛经,都愿意住禅堂。
直到一天,殿里要打扫卫生,所以宫人很忙,而且现在的姐姐,坚持一切亲理亲为,所以她也很忙。
我也去跟着忙,结果变成了添乱。因为这种打扫佛堂的事。万要小心,扫灰的时候,要一点一滴的那么轻。
最后被确认。我实在是添乱后,被赶了出来。
我到处东游西逛,觉得,宇文承祉几个字一直在脑海里,挥洒不去。
于是。第一次真正,得机溜到了宇文承祉的侧殿里去。
他这一间与我那一间同属东西配殿,所以制式风格大体一般。
我找得很是顺脚,一路长驱直入。
然后,发现了一个秘密,他根本就不在里面。
哦。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了,这佛堂本就关不住他。
皇姐又并不管他。也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干脆让他放任自流。实行的是放养啊。
我摸了摸掉了一半漆金的柱子,上面只能晃出我的半个人影。哎,难怪姐姐一直不肯原谅他。
他整天偷偷摸摸出去都是去做什么?不会去刺杀皇上吧。
宇文承祉可什么都干得出来。他的功夫也是很了得的,就只是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只要我仔细回想一下皇上身边的布局,就会知道。想要从外面突进去,将这位皇上刺成厉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我一直觉得,宇文承祉这么的,对我来说,却是实打实的是个机会。
机会就是,只要我能讨好得了宇文承祉,他就可以帮我出去。
不过,我能讨好得了宇文承祉吗?
这种事,不是要天地轮倒才能够发生吧?现实果然比梦想的品质要败坏许多。因为它常常伤人。
我开动脑筋,将前后的厉害关系极尽扭曲了一下,想,问题其实是可以这样想的:只要南阳公主,也就是我的皇姐,说上一句就好使。
我有这样的想法,一切皆因,宇文承祉在可塑性极强,且特别有深造可能的时候,遇到了他亲娘。同时,也遇上了她娘亲的信仰。
偏偏,他又是个极孝顺的好孩子,即使认回亲娘要当和尚,他也义无反顾。
充分说明,他是一个死心眼的孩子。
我认识的人中,魏征也是死心眼的一个人。可是,人家魏征的死心眼,是在讲原则,只要不破土他的原则,即使新奇一点儿,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若是直观地,就着宇文承祉的死心眼来看,他是唯母命是从,所以,若是我那皇姐苦口婆心一句,让他助我逃走。他就会坚定不移地带我逃出宫去。
不过,我又如何不知。
这一切,本就是我的异想天开。皇姐怎么会让他带我逃出去。而让他带我逃出去,做一件会让他母亲伤心的事,他是万万也不会去做的。
想通一切后,还没有等到宇文承祉回来 ,我就很低调、很是忧郁地走开了。
好在,后来,我又很理智地劝慰自己,真正拦住自己的,不是姐姐,也不是这庵堂,而是重重不见尽头的皇宫大内。
因为,宇文承祉他即使能带上我逃出这座佛堂,但是整个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呢?于是,理想并着那失望,让我一起,收在了心底。一切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是有一点,目前就已经能够确定了,我现在真的是不如qín_shòu了,因为耳濡目染了这么久,我还是没有四大皆空。一颗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