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吱的一声,门被推开,龙常缓步走进,行至夏明远面前,垂首说道,“副盟主,四皇子和萧丰广已经离开了……”
“恩,已经回京都了,在这里还是叫我‘主子’吧,人……都安置好了吗?”
“都安置好了,虎旗和狼旗都已潜伏,没有您的命令,不会在人前出现。”
“好……”
精致的闺阁中,孙玉晴喘息坐在暖榻之上,握着茶杯的手明显还在发抖。
一旁的孙玉雪很喜欢看嫡姐吃瘪,当下却装作很是关心的样子,“大姐,刚刚到底是怎的了?怎么一听说宁国公府韩少爷你就那么慌张啊?”
孙玉晴嘴角一抽,猛然抬头,面部狰狞可怕。随即咬紧牙关,愤然将手中茶杯抛了出去,嗖的一声,啪嚓……
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要再跟我提韩光耀这个名字……”神经已经绷紧到极致。
孙玉雪眉心一跳,大姐发起疯来居然如此可怕,当下按住心中疑惑,“好啦好啦,不说不说,大姐,你消消气儿,没事儿了啊没事儿了。”
“玉雪,你说殿下表哥会不会偷偷去见那个人?如果见了……如果他都知道了……怎么办?怎么办?”
孙玉雪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大姐在说什么,“大姐,不会的,四殿下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再去见那个人的,放心吧昂。你看现在母亲也倒下了,什么事情都没有母亲的身体重要,你说是不是?”
“母亲?对啊,母亲一定有法子,对,我要去找母亲。”显然,关注的重点不在母亲的身子,而完全在于自己的利益。
大夫人的桴怡院里,一股浓浓的药香飘扬而出,孙玉晴迎着药味疯了一般直奔大夫人屋子。
周妈妈迎上来,低声说道,“大小姐,近日夫人虽然身子好些了,但是一直都浅眠,您悄声一点儿啊……”
“我有急事儿,不要拦着我。”孙玉晴一把推开周妈妈,直接冲进屋子。
开门的声音并不大,但大夫人却被惊醒了,忽闪忽闪的眨了两下眼睛,“玉晴,是你啊,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儿吗?”声音疲惫又无力。
孙玉晴仿佛没感觉到大夫人的虚弱,当下俯下身子靠在床榻旁,满含热泪说道,“娘,殿下表哥如果知道了别院的事情,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大夫人闻言一惊,强撑着沉重的身子慢慢起身,“玉晴,不要急,刚刚的话什么意思?明昭怎么会知道别院的事情?你父亲难道没有跟宁国公府解决此事吗?”
不怪大夫人问出此话,她已经有月余没见到夫君孙志典了,就连年关,必须跟正妻待在一起的日子,孙志典都只是在桴怡院里略坐坐便走了,最后竟歇在了三姨娘院子里。这对于正妻来讲可是奇耻大辱。
泪水夺眶而出,孙玉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憋闷与委屈,明明别院中就什么都没有发生,明明自己是冤枉的,却牵扯出如此复杂的两家事情,如今整日都担惊受怕的过日子,生怕哪天事情败露,“娘,我……我好害怕啊……”
大夫人心疼地将女儿搂在怀里,心底郁结更增,目中迸发出慑人的光芒,“我的儿,没事儿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上官那个臭丫头高兴不了几日了,这一报咱们迟早要还回来。”目中寒芒一扫,长睫慢慢落下,“玉晴,给明昭去信一封,让他明天再过来见我,有事情要商讨。”
孙玉晴直起了身子,仍在抽噎,“娘?您要怎么做?”
“等明日你表哥过来就知道了。这次不会再让那个臭丫头逃脱……咳咳……”正说着,大夫人突然连咳不止。
次日,紫琼苑
“大小姐今日按时去看了大夫人,在桴怡院中逗留了许久”。
上官罗漪听到冬语的回报只是微微一笑,“恩,看来又要有所动作了。”
“主子,那咱们要不要事先防范着?”
“不必,且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连连几日,冬语的回报都是关于夏明昭的:
“今日,四皇子跟五皇子一同骑马射猎”
“今日,四皇子跟五皇子一同到了旺门茶楼的雅座,晚上又走了一遭……”
“今日,四皇子跟五皇子一同……”
上官罗漪合上医书,慢慢眨了眨眸子,“夏明昭似乎跟夏明朗走得太近了些,虽然他们之前都是时常在一块儿的,但近日似乎太过频繁了。”
上官罗漪很了解夏明昭其人,他是无利不起早的,倘若夏明朗没有用处,他完全会当作没有这个弟弟,如此突然两个人整天黏在一起,定有什么猫腻。
“旺门茶楼是夏明朗的地盘吧?”上官罗漪突然问道。
“这个……回主子,那个茶楼原本的确是五皇子的……”
“哦?‘原本’吗?”
“是啊,奴婢听闻最近有一个大主顾正在打那个茶楼的主意,只是不知道五皇子的意向。”冬语面上平静的回道,其实内心简直憋闷到极点,要不要告诉主子,那个大主顾就是夏公子呢?一时竟觉得这样瞒着主子的自己,恐怕离死翘翘不远了。
从夏公子离开的那天起,主子就一句都没提过他,很明显这两个人还在闹别扭,夏公子至少还托师兄打探一些主子的消息,可是主子呢,竟然完全忘记了夏公子这个人似的。
一想到夏公子就要回来跟主子见面,冬语就替他头疼,恐怕还有一个大难关要过呢。
“冬语,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