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尧似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不过说起文诀兄,他一早便过来跟我打了招呼,说要回福林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到夏明远的离开,上官眼底闪过一抹看不出的神色,随即说道,“表哥也跟罗漪说了,许是家中有事,如今二哥伤重,表哥估计很快会回来。”
“说起来真是惭愧,同样都是马上作战,偏偏我就被人打下来了,当真是汗颜……”说着,孙尧仿佛回到了崖边官道,眼前瞬间浮现廖文诀抱着上官罗漪冲出马车的场景,不由眼角拂过一丝落寞。
二夫人原是聪明人,也是过来人,自己儿子看上官的目光她一扫便知,当下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面上拂过一丝笑意,“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就都不要提了,罗漪,你也是,这样的事情着实太过危险,倘若没有万全的准备,切勿再身先士卒,做出此等危险的举动了,知道吗?”说着,二夫人伸出双手,慢慢拉过上官罗漪的。
一股暖意沁入心脾,上官罗漪知道,二夫人的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
其实昨日别院一事后,上官和夏明远曾让出空间,让二夫人与刘简谈话许久,那期间没有外人在,虽然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但看两人走出屋子时候的释然就知道,恐怕多年的心结就此已了,回府之后二夫人也不似从前那般心事重重,如此,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其实不管怎样,事情都已走到这一步,不会再有任何转圜余地,两人的背后牵系多个家族,松一发而动全身,为了家族考虑,为了亲人考虑,他们也绝不会迈出这一步。
上官罗漪思虑着,目光扫向孙尧,正好撞见他的闪烁眼神,只一瞬,孙尧的脸立时红了,“罗漪,娘说的很对,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你事先竟不跟我们知会一声,倘若这次某一个环节稍微出了什么纰漏,你说该怎么办?脚伤好些了吗?”
“小伤,已经好多了,二哥,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那么好动好玩儿的人倘若被关在这屋子里个把月,非烦闷的要疯不可。”说着,上官罗漪掩唇微笑。
孙尧刚要辩驳,却听门外连连响起敲门声,“夫人,二少爷,小姐,奴婢有事禀报……”是绿萝的声音,上官罗漪思虑一瞬,冲着冬语眨了眨眼睛。
冬语打开门,很快迎了绿萝进来。
绿萝扫了一眼上官罗漪,见自家小姐默许的点了点头,这才行至厅中央,“小姐,府上来客人了。”
二夫人动了动眸子,没有说什么。按理说府上来客人绿萝是没有必要过来找上官罗漪回报的,这么说所来之人必定跟上官有关,或者跟这屋子里的其他人有关。
孙尧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当下看向绿萝,“绿萝,来人是谁?”
“回二少爷,是宁国公府的人。”
二夫人眉梢一挑,仿佛没听清楚一般下意识问了一句,“宁国公府吗?”
“是的,二夫人,宁国公府。”
上官罗漪勾起唇畔。比预想的时间还要早呢,恐怕韩光耀的伤势不轻啊。
绿萝接着说道,“宁国公府的二老爷,观察使韩大人连同宁国公府管家刚刚从府上离开。在老爷的书房中待了有一会儿呢。”
观察使韩素是宁国公长房次子,也就是韩光耀的二叔,一般家中大事小情出面调解的都是这位观察使大人,因为韩光耀的父亲韩威乃当朝骠骑大将军,大多时候都在外领军。
当下一听来孙府的人是他,上官罗漪并不惊讶,“哦?可探听到了什么?”
“只是听说宁国公的长孙韩大少爷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有,这伤势似乎跟老爷有关……”
“如此吗?”孙尧扶额,“这宁国公长孙韩光耀可是近来刚刚回到京都,之前一直在外游学的啊,父亲怎么会跟他有所牵扯呢?”
不怪孙尧不知道此事,昨日孙玉晴连同大夫人一同回府之后对脸上的掌印是三缄其口,任何知晓此事的人都被封了口,这牵扯到两府清白的大事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的。
但也不过是一时的安静罢了,上官罗漪心中讥讽一笑,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眉心红痣渐次扩大。
二夫人是知晓此事的,昨日那些黑衣人将自己连同刘简一起关押在别院中,却并没有任何举动,就是为了等大夫人和孙志典过来抓现行,却没料到中途被上官和廖公子带人救了下来。
这上官丫头还买通了领头的黑衣人,反过去对付大夫人,换来被下药的孙玉晴和宁国公府长孙到此地。一串的连环套就是等着大夫人过来钻。她计划的如此周密,竟丝毫未落,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最令二夫人意外的是,清儿竟早早知晓此事,也就是说在自己才收到那封虚假信报的时候,清儿就已经知晓,昨日一整晚,二夫人躺在床上都在思考此事,虽然她知道自己也是上官计划中的一部分,但却丝毫不在意,因为通过此事,她更清楚的看清了孙志典,看清了大夫人。
说起来,原本二夫人对孙志典就没有任何感情,不过是碍于老丞相的安排才勉强度日,后来有了儿子,她便将所有生活的重点都放在儿子的身上。到现在,孙志典是死是活于二夫人来说根本无足挂齿。
二夫人理了理声线,抬眸说道,“罗漪,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
是了,这便是二夫人的决定,她不会再忍了,不会再因为顾及儿子的安危而对大夫人有所避让,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