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祭祀像后士这样规格的神明,那是丝毫马虎不得的。所以祭祀完后,即使是刘彻身体本来就很强健也感觉相当的疲劳。
当夜在霸上行宫,刘彻倒塌就睡,而且睡的相当的甜,直到第二日日近中午,才有中官将他唤醒。
梳洗完毕,刘彻忽然间想起姐姐未嫁人时的好处,童心大起,当下令中军仪仗继续前进,而他则带上平日里最亲信的几十名贴身羽林骑士,悄悄的抄小路往平阳县赶去。
至于随行的大臣,刘彻自然懒的打招呼,更何况这群人当中甚至有张汤那样麻烦的存在。
张汤此人,刘彻十分欣赏,不然也不会亲自将他从地方县令任上直接提拔为太中常侍这样品秩的官级。
毋庸质疑,张汤对于律法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越了他对自己本身的了解,行事必以法为先,但凡不符合律法的事情,这位年轻而充满干劲的法家学子,一向是敢于直面挑战的,甚至他曾在早朝上与太尉田汾喜欢喷口水,这对于一个年轻的官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毅力的,不要忘记了,太尉司天下官员升迁大权。
在公事上,张汤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存在,但是在私事上面,这位法家弟子同样的坚持自己的理念,这点刘彻极为不喜。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刘彻就要为难张汤,刘彻对于公私之间的事情分辨的还是很清楚的。
相对于张汤的执着,与他同科录取。又同时被刘彻诏回长安任职的主父偃无疑就有趣的多了,这位出身浪漫之都的纵横家传人,继承了齐人的风趣,有继承了纵横家学者的一张好嘴巴,说话圆滑通透,捧起马屁来自是不留痕迹,更难得的是他善于揣测刘彻的心思,再加上他曾与刘彻在长安有过几日的朋友之交,这层关系,因此刘彻以其为解乐之臣。每有空暇,必邀他至未央宫闲谈。
令刘彻满意的是,这名靠着那青楼小姐接济才谋得出身的齐地男子,十分的专情。在他有了官职地位后,丝毫也不避讳他人的眼光,将那姐儿立为正房,更厚待那与他曾共患难的好友。
只此一点,刘彻便可信任主父偃,放手令他做了几件事情,也大都完美的完成,所以现下,主父偃实为刘彻身边第一宠臣。
刘彻召来主父偃,与他说了自己的想法,更言明要带他一起。
饶是主父偃平日里胆子大的很,也为刘彻的想法而震惊,拐带天子,隐瞒不报,惑君乱政,这些帽子他可一个也戴不起,而倘若此行前去,天子有个什么闪失,哪怕是身上掉下一根毛来,朝廷的大臣公侯可就绝不会放过他!
可是,当他看到刘彻炙热的眼神,立时又犹豫起来,儒说仁义,fǎ_lùn权势,黄老无为,墨守其俭,纵横以变这些是每一个学派学者深藏其脑海中的概念,纵横之家,皆以善于察言观色而著称,主父偃一见刘彻神色,自然立时就知道,这个年轻的天子现在正热切的希望他一起同行,倘若他拒绝了,那么这便极有可能意味着,他从自不再得宠。
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屈服了。
见主父偃同意,刘彻心里一阵高兴,竟亲密的抱着主父偃欢呼一声,当下主父偃立时感觉到圣眷浓浓,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一行君臣数十人,悄悄的穿上羽林军的衣物,在奉令行事的借口和一块天子信物的开路下,警戒在行宫四处的士兵倒是无人认出。
被刘彻拉来当保镖队头目的是翁洋,翁洋是长安人,表字海伟,自小就喜欢冒险,甚至他有时候觉得,冒险远比他自己的生命重要,正因为这种特殊的性格,使得他在羽林众骑士中比其他人更得刘彻欢心,此次天子说要微服去到平阳县,提前给信阳翁主一个惊喜。
翁洋自然赞同,在他看来,在重重保护下的天子车驾,根本找不到冒险的趣味,而微服而行,虽然有点风险,但却至少可找到丝丝冒险的感觉。
怀着不同的心思和想法,这队成功逃出行宫地队伍,迅速的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换上早准备好的衣物。
大汉天子刘彻摇身一变,成为来自长安的文彘文公子,主父偃则穿上管家的衣服,成了文彘公子的忠实管家偃二,翁洋自然依然叫翁洋,只不过他的身份从羽林骑兵转变成了忠心护主的保镖而已。
至于行宫方面,刘彻已下了诏令,要求行宫车驾三日后再行起程,这期间天子不见任何大臣,任何大臣也不得已任何借口打扰,天子向女娲娘娘祈祷。
等三日后,刘彻已可想象当张汤发现天子不翼而飞时的暴躁样子。
一日后,这队偷偷潜逃出来的队伍穿过汾水,到达河东平阳县境内,平阳县即是高祖皇帝封给平阳侯曹寿的领地,更是信阳公主的食邑,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曹家的财主。
不过平阳侯自封在此处起,就秉承着无为而治的理念,小心的打理着这个乡村小县,并未出现类似某些公侯般那样的穷奢极欲,大肆铺张浪费,相反平阳县的赋税并不高,土地兼并也一直被曹家控制的极为严格,基本上平阳县百姓的日子过的下去。
所以映入刘彻眼中的平阳县,完全是一个标准的大汉乡村景象,土地上栽满了农民种植的农作物,更有不少地方载下了李云带来的南瓜,黄瓜,以及红薯。
远远的站在山坡上望去,刘彻甚至见到几个农夫正在驱赶着耕牛耕作,他们应属于中等家庭。可是绝大多数农民的耕种方式依然是依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