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皇上真的没有说什么吗?有没有发怒?”周兴再问。
“没有,”陈源看向周兴的眼睛,这件事确实有些难以理解,但百官都看着,他没办法作假,“我想,父皇当时是一时震怒失去理智,过了这么多日子慢慢想清楚了,已经有了悔意,所以才……”
他面露愧色,这件事怎么都说不过去,人已经死了,更何况,父皇的态度……唉,还好他们不在朝堂上。
周兴脸上,浮现出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的情绪。
陈源知道他们为何失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准备大干一场,到头却发现对手已经举了白旗。可是他能如何?难道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要父皇下罪己诏吗!他是为了他才做出那些的啊!
周兴:“殿下,事情发生的有些意外,所以,我等还是回去从长计议,此地,不便久留。”
“好,有任何消息,孤都会第一时间叫人通知你们。”
“谢殿下。”
回到自己人据点,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各处主事之人。朝中之事众人已经打听清楚了,确实与陈源所说一致,皇上一口就答应了重审。
只是这个消息,并没有叫在场众人兴奋,反倒都狐疑着,担心是不是陷入了什么更加难测的未知。
“周将军,我们该如何是好?”一人问道。
翻案已经可以预见了,但他们想要的不止于此,他们想要的,是陈帝的道歉!
不是轻巧的一句“重审”“失察”。血债,不是这么轻飘飘的!
“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要我们就此收手吗?”又一人发问。
他确实没有说就此作罢,但也没有要继续深究的意思。
周兴阴沉着脸,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良久,才道:“把这里的事告诉大小姐,看她如何决断!”
再有一日路程,便能到大燕北地一个驻军点,此时距离陈国也不过两日路程,樱姑娘在最后一个城镇离开,齐悦然确认没有一人尾随,这才放心。
分手之际,樱姑娘问道:“能做的都做了,为什么还不回去?你要杀了他吗?”
齐悦然摇头:“他们现在不能死,议和之后,有仇报仇。”
“议和之后,两国无战事,你拿什么报仇!”樱姑娘盯着她,“偷袭?除非你不想活了!”她有过一次失败的经验,好心提醒。
“你回去后,转告太子,可否在议和条件中加上一条……”
樱姑娘走了,转身之后,心里依旧愤愤。傻,愚蠢!太子殿下不会答应的,别做梦了……
现在燕军中,只剩下她一个了。
霍连杰凑到齐悦然身边,火堆上挂着水壶,呼呼的冒着热气,齐悦然把两把炒面撒进去,拿勺子搅拌几下。
“你瞪我干什么?”霍连杰不解道。
“拿下来啊,难道要我伺候你吃粥吗?”齐悦然理所当然的吩咐起来。
“我?”霍连杰指着自己,扭头看到没有一个侍卫跟在身边,认命的点点头:“好,我来。”站起来将穿着水壶横梁的木棍拿起,缓缓放下,唯恐烫到自己或者旁人。
齐悦然拿出两只碗缓缓倒满,自己捧起一只吸溜着喝。霍连杰瞅了一眼道:“太稀了吧,这能吃饱吗?”
“我没邀请你吃。”言下之意,爱吃不吃。
霍连杰哼一声道:“你是觉得没有了主顾这层关系,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
齐悦然疑惑:“我以前很把你放在眼里吗?”
“你……”霍连杰深吸一口气,“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明明在跟我计较,我是女子,你是小人。我是天生的没办法,你这就是人品欠佳了。”
霍连杰眯起眼睛,似笑非笑:“你是故意找茬吗,还没见识过爷我动怒吧?”
齐悦然砸吧砸吧嘴:“你稍等,我吃完再见识。”
“哼!”霍连杰给她惹得来了气,伸手就去抢她的碗。“有本事别用轻功跑路!”
“有本事别叫人帮你!”齐悦然一扬手,粥碗飞了起来,她抄起根燃着的木棍挥动,放在地上的另一只粥碗也朝着霍连杰飞去。“不是要人伺候吗,接着!”
“不吃了!”霍连杰歪头躲开,粥碗恰好被一名侍卫接住。侍卫接在手中,呼吸一口便是四散的香味。正巧腹中饥饿,反正是主子不要的,干脆一仰头喝了起来。
“别喝!”霍连杰话出口已经晚了,跟齐悦然缠斗在一起分不开身,只好先顾眼前。
那侍卫一惊,恍然大悟自己真是傻,人家那叫打情骂俏,自己瞎掺和啥啊!可是粥已经下肚,还能吐出来吗!三十六计,跑为上!
齐悦然挥舞着一根三尺长冒着烟的木棍,对上赤手空拳的霍连杰占尽优势,面带笑意道:“世子爷,输了可不能怪我欺负你啊,随机应变,使用一切能使用的家伙也是对敌要领啊!”
霍连杰怕粘上黑乎乎的炭迹,只顾躲闪,抽空回几招也够不着她,不由气道:“小人得志,不信你能撑过百招!”
“试试看啊,不许叫他们给你兵器!”齐悦然说着话,手上也不放松,其貌不扬的木棍时而当成长剑戳刺,时而当做枪棒横扫,倒有了几分神兵利器的威风。霍连杰也是了得,躲闪间,身上没沾染上半点黑灰。
霍连杰隐约发觉有些不对劲,问道:“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没有。”话音未落,木棍当头压下。霍连杰一拳击中正中心,木棍被击断,半截在齐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