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间炼狱……吗?!?”
看着城门内的景象,苏符满脸的呆滞,嘴喃喃自语,似乎是在向谁询问,又或者只不过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期待有人能够回答他的话。
“快!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刘仲武此时也是快要忍耐到了极限了,赶紧让一旁的士卒去将费力推开的城门给关。
其实在刚才开城门的同时,麟州城内残存的西夏士卒,已经慢慢的反应了过来,正想尽办法的朝着城门行进。也正是看见了那些西夏士卒恶鬼一般的面容,刘仲武这才抓紧时间让人关城门。而在城门关闭之后,刘仲武分明听见了身后一片呼气的声音,显然是一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而原因么,自然也是不用多说的。
大概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高俅这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刘仲武,想要开口,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高大人,您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刘仲武这个时候也是十分的为难,从军多年,这种情况他也只不过是听那些老兵们说过,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而听来的东西,不能自己看一眼,谁又会相信呢?
“这个……瘟疫横行,导致西夏将士困死麟州城,为了阻止瘟疫蔓延,我觉得还是要将这座麟州城焚毁才是!”
思考了一下之后,高俅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当然不是说将这座城给焚烧了算完了,连带着现在城内的一切都烧掉,这才是高俅的本意,而刘仲武自然是明白高俅的意思的,‘阻止瘟疫蔓延’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
不过高俅的决定也是没有问题的,像现在的麟州城,肯定是不能够再要了,不说是不是真的会有瘟疫,算是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都足够让刘仲武支持高俅的决定了。从军打仗,马革裹尸自然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可是现在麟州城内发生的这一切,可不是大家希望见到的!
在有了决定之后,刘仲武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转身安排做这件事情的人去了。本来这件事情还算是有一些难度的,不过在考虑了几次之后,刘仲武觉得现在麟州城的情况实在是不好轻易打开城门,于是便安排人从外面爬了城墙,先贴着城墙放起火来。这样一来,麟州城的外围基本被火海给覆盖了。
那些‘幸存’下来的西夏将士,自然是要往间去靠的,而这样一来,刘仲武便可以抓住时机,打开城门派人进去在心地区放火,因为进去放火的人都是骑马进去的,速度很快,因此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只不过在最后关城门的时候,一个浑身被火焰覆盖的人差点从麟州城内冲出来,好在是有惊无险,最后还是关了城门。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站在远处的山坡之,高俅眺望着浓烟滚滚的麟州城,不自觉地念出了一首诗,等到说完了之后,又转头看向了一边的苏符,说道:“苏符,你可知道这首诗的出处?”
“《己亥岁二首》,是唐代诗人曹松的组诗作品。这组诗以干支为题,以示纪实,描写了安史之乱后的战争战乱殃及江汉流域,兵荒马乱、生灵涂炭的现实。四叔您这是将两首诗合在了一起啊!”
苏符自幼熟读经史,自然对于诗词也是十分的熟悉,更何况高俅问的也不算是生僻的唐诗,自然很快给出了答案。
“嗯!是啊!兵荒马乱、生灵涂炭,宁为盛世犬,不做乱世人啊!”
高俅原本是生活在一千多年以后富足、祥和的年代,自然对这种事情更加有所感触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一切……这一切……”
苏符也知道高俅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可是一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四叔亲手促成的,而且自己也在其起了很大的作用,这心里面十分的不是滋味,好像自己突然变成了刽子手一般。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不是?”高俅自然知道苏符是想说什么,因为在他心里面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在某些方面他想的更加豁达一些,“这一切确实是你四叔我造成的,可是你也只看见了这麟州城内的惨状,这百多年来麟州百姓的苦难你可曾见识过?与其钝刀子割肉,倒不如快刀斩去,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做的。更何况,麟州城内的情况虽然惨了一些,可惨的却不是我大宋的子民,这样一想,是不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
苏符只想着麟州城内的景象太过惨烈,却是没有想到高俅说的那些。
没错,麟州城内的景象是很惨,惨的好像是人间炼狱一般,可是那些惨的人都是西夏的将士,他一个大宋的子民,为了侵略自己的人而伤感,这似乎是有些不大合适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以来,西夏确实对大宋多次侵扰,很是让大宋头疼来着。这样一想,苏符心里面反倒是好受了很多。
“别这个那个的了,你要是还想不通,想想刘大人他的那个外甥女。好好的一个富家小姐,被西夏人弄得家破人亡,你觉得,她不惨了吗?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她被这麟州城内的西夏士卒如何了,你还觉得麟州城内的景象很惨吗?”
虽然不去过问很多,可是高俅也知道苏符这小子最近跟刘仲武的那个外甥女不知道怎么的对眼儿了,虽然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