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润之和王朝云的棺材已经在昨天就请人给起了出来,此时将这三个棺材装上马车,苏迈等人的家眷也开始陆续的上车了。
高俅这边跟张根对面而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这样很是随意的站着。
良久之后,张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这份公文,苦笑了一声,说道:“大人!高大人!我的高大人啊!您这是闹哪出啊?苏先生驾鹤西归,我心里面也是难过的,我也能理解您的想法,可是您这样做,实在是不太合规矩啊!”
“规矩?什么规矩?我自从入朝为官开始,我又遵守过什么规矩呢?我意已决,万难更改,你也不用多说了。”
高俅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早在七天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自然不会因为张根的这一番话而有任何的动摇。
“可是……您这让我怎么跟朝廷解释?苏过他丁父忧是正常,可是您这个……没法说啊!”
面对高俅,张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劝阻了,道理人家不是不懂,可就是不按着规定来,他张根又能将人家怎么样呢?
“没法说就不要说了!我写的东西你直接递上去就行,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担着!”直接将话给说死了,高俅抬头看了看天色,紧跟着又低下了头来,“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你们就回去吧!”
说完之后,高俅也不管张根还想说什么,直接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随后车轮滚滚,向着眉州的方向前进了。
留在原地的张根,看看高俅的马车,再看看自己手中的这份公文,无奈地摇了摇头,紧跟着仰天长叹。这都是他娘的什么事情啊!
苏轼去世的消息传播开来,同时高俅辞官的消息也送到了赵佶的面前。在看到高俅请求丁忧的奏折之后,赵佶一阵沉默,随即将奏折扔在了一边,没有多说什么。倒不是赵佶不想说什么,只不过高俅现在都已经离开了杭州,就算是还没到眉州,估计也是差不多了,这种情况之下,赵佶还能说什么呢?
在得到苏轼去世的消息传播开来之后,不说是人人哀叹,其实也是差不了多少的了。其实是苏轼那些朋友,不管是在朝的、不在朝的,反正都是十分的难过。
而苏轼的亲弟弟苏辙,也是悲痛万分,更是在悲痛之中撰写了祭文——《追合轼归去来词》,后又作《东坡先生墓志铭》。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同时,有的人却开始暗中动作了起来。旬月之间,韩忠彦被罢相,不久之后,元祐党人的事情再次被提了出来。
只是眼下主持朝政的一干人等,全都是变法派的元丰党人,本来还有个持反对意见的韩忠彦,此时却已经不在朝堂之上了。剩下的朝臣之中,曾布虽然也觉得这样做不太对,可是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有因才有果,这种事情说那么多其实也是没有必要的。
元丰、元祐本来都是大宋的年号,只不过一个是宋神宗的年号,一个是宋哲宗的年号。当初赵煦的老爹宋神宗赵顼变法,可是来回的折腾,到了宋哲宗赵煦这里,却是不想变法了,因此当年反对变法的一干人等就全都翻了身了,并且还带领着一大帮的同乡好友一同回来了。正事因为这样,变法的才会被称为元丰党人,而反对变法的就成了元祐党人。
事情说起来其实挺复杂的,可是真的要找这一次事件的缘由,却是十分的简单,毕竟反对变法的人里面,以王安石为首的这一帮人,重新上台之后做的实在是太绝了,全部的新法全都给废弃掉了。可是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如果说祖宗传下来的律法是十全十美的,那怎么朝廷的冗官会那么的多,办事效率会那么的低下,要求变法的人会那么多呢?
从这点上来说,其实是元祐党人自己将路给走死了,倒是不能怨人家元丰党人。
不过此时的元祐党人事件,却是牵连甚广,不只是那些反对变法的,只要不是元丰党人、只要是开口反对过变法的人,就全都牵连在内,波及不可谓不广。
而在这次的事件之中,最倒霉的就要数苏轼了,本来在变法的事情上,苏轼的立场就是两边都不站,虽然不同意全盘变法,可是对于其中的一些变法内容,比如说免役法一类的,还是比较赞同的。不过这次的事件当中,却是将其归在了元祐党人之中。
正因为高俅不告而别的事情而烦心的赵佶,对于这件事情却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一见有人上疏说有人反对变法,当时就怒从心头起,连带着对高俅的怨气也一同发泄了出来,因此对于这些人提出的元祐党人的名单连看都没有看就通过了。
随后,蔡京看事情得到了皇上的认可,当即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人前,开始着手安排元祐党人碑的雕刻事宜。连同司马光、苏轼在内一共三百零九个人,全部雕刻其上,昭示全国。所有被雕刻上元祐党人碑的人,还在世的人,重者关押,轻者流放,不经允许,不得内徙。至于说已经辞世的那些人,虽然说不能将死人如何,但是他们的亲眷却是受到了波及,最轻的也是不得为官。
此碑一出,天下人人叱骂,元祐六年的状元马涓立刻作文大骂蔡京,不过却被列入了元祐党籍,随后免官禁锢,永不叙用。
面对这样的结果,虽然说人人心中都很是不满,可是却又无可奈何。现如今的朝堂之上,蔡京虽然不是只手遮天,但是权势是一时无两,而有能力斥责蔡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