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需要完成打扫战场、收缴战马等等一系列的工作,所以说高永年打完仗之后并不是直接就能回河州城了。事实上,等高永年带着人马赶回河州城的时候,已经天光大量了。
就在河州城的西城门之外,高永年带着人马赶了回来,准备跟高俅和刘仲武面陈自己这一仗的收获。
早就得到了消息的高俅与刘仲武一同来到了城墙之上,看着城墙之外精神振奋的甲士,高俅的脸色很难看,真的是很难看,而且是那种装不出来的难看。
“大人,昨夜末将带人奔袭二十余里路,斩杀吐蕃敌军三千余人,缴获兵器战马无算,现今诸人均已归队,请大人点阅!”
高永年做人比较愣,可是这么多年为官,最简单的察言观色他还是明白的,看见高俅的脸色不对,连忙转头看向了一边的刘仲武。
“唔~,我军伤亡如何?”
毕竟是多年驻守河州,刘仲武首先关心的就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伤亡如何。
“这个……死伤共计三百一十六人,除去一百一十二人死于战场之上,另有八十五人伤重不治,三十人无法再在军中任职,余者皆为轻伤,休养几日便可。”
只是犹豫了一下,高永年立刻就将自己统计过的数据报了上来。
倒不是说高永年有多么正派,只是像刘仲武这边的边军,手底下的人从来都是有数的,不像京中的禁军那样可以肆无忌惮的吃空饷,因此瞒报根本就没有意义。
按理说这样的战绩已经算是无可挑剔了,就算是刘仲武自己,也不敢说能带人取得这样的战绩,己方死伤三百一十六人,真正损失的也不过才二百二十七人,也就是说这一战的战损比例至少已经是十比一了,如此卓著的战果,就算是上报朝廷也只会是嘉奖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刘仲武和高俅的算计,哪怕对高永年取得的战果很是满意,可是考虑到接下来的计划,刘仲武还是不能有丝毫的表现,重重地咳了一声,刘仲武沉声道:“高永年,你可知罪!”
“这……末将知罪!”
在开始行动的时候许琳就已经将所有的利害都跟高永年说清楚了,因此现在被刘仲武责问,高永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未经允许私自出兵,本身就已经是犯了军规了,至于说之后取得的战果,也只能算是将功折罪,并不能说犯的过错就不用追究了,在这一点上,高永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考虑到自己这一次所取得的功劳,责罚什么的高永年也就不在意了。
“好!既然你知罪,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高大人你看……”刘仲武想要问一下自己身边高俅的意见,可是转头一看却发现高俅脸色铁青却不肯开口置一词,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之后,刘仲武才开口说道:“来人,将高永年……拉下去斩了!”
“啊?将军,我……”
高永年没有料到是这么个结果,惊讶之后,连忙开口辩解。
只是没等他将辩解的话说出口,就已经被一边准备好的士卒给按住了,接着就要拖下城墙。
“将军!高将军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还望将军三思啊!”
许琳知晓前因后果,本来也只是以为刘仲武是在吓唬高永年,可是眼看着刀斧手也走到了城墙之下,他立刻就慌了神,单膝下跪,连忙开口阻止起刘仲武来。
“可是……可是……”
刘仲武自然是爱惜手下大将的,但问题是身边的高俅脸色阴沉,这让他根本就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也不知道是回过了神来还是怎么了,高俅幽幽叹息,说道:“刘大人,将那厮责打一百军棍,然后关他两天就好了!”
“监军大人所言极是!”
有了高俅开口,许琳等人连忙开口附和起来。
“那好!就依监军所言,将高永年责打一百军棍,关押三天!”
有了台阶,刘仲武自然就赶紧下来了,不然斩了高永年,心疼的还是他。
其实说实话,高俅刚才并没有想太多,只不过是看见了城墙之下的场景,所以心神动摇,仅此而已。
鏖战一夜的将士,身上多多少少都挂着一些零碎的东西,再干净的也是一身血污。若是如此的话也就罢了,偏偏这些人的马鞍前后都挂着不少的人头,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表情,可是单单看这幅场景就已经很让人接受不了了。说什么‘只不过是死人’,真正看到这幅场景,那些说风凉话的人才会知道这对人心神是一种多大的冲击。
如果不是高俅的忍耐力够强,现在已经趴在城墙的垛口之上开始吐早饭了。
好不容易缓过了神来,高俅先是保下了高永年,然后才看向了许琳,“许琳,我问你,伤亡怎么会如此大?”
“这个……大人有所不知,夜间交战本来就很是艰难,再加上高永年将军作战勇猛,军阵难免会有些凌乱,所以……所以……”
许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高俅的神色,只见高俅的神色越来越平静,可是许琳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了。
“所以你就没有阻止高永年,是吗?”
高俅的声音很是平稳,似乎一点的情绪都不带。
不过不管是谁在场,所有的人都能看的出来,现在的高俅心情很不好,只不过一直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末将……末将……末将有罪!”
许琳想了半天,却是没有办法辩解,最后只能是一低头,学了高永年。
“哦?你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