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中的兀良托多,神情凝然,与唐战今晚江上一会,似乎又有预谋,紧急吩咐各军部署,蠢蠢欲动……
“来人——”兀良托多坐会案前,恢复往日的冰冷面容道。
“在,将军——”下面的士兵转身应道。
“南门的守城战况如何?”兀良托多这会儿终于关心起陆路方面的局势。
“回将军,南门守战,敌军进攻势头迅猛,我军损失不小……但好在兀速儿吉将军临场镇定指挥,坚守城墙,虽然伤亡惨重,但未让敌军侵占一城池之角——”士兵一五一十道。
“那现在呢?”兀良托多继续问道,“晚上南门方向似乎安静了许多,是敌军停止了攻城吗?”
“是暂时停止了,将军……”士兵继续道,“刚才兀速儿吉将军那边传来消息,敌军停止了攻城,在城前驻地就地扎营,但攻城的高架战车并未退去,看样子敌军是准备休养一晚,明日一早继续攻城——”
兀良托多大概了解了情况,微微点头后思考了一阵,随即道:“攻城暂时停止了,兀速儿吉将军此时应该在休养兵士……去,传兀速儿吉将军过来见我——”
“是——”士兵得令后,转身离开了将府……
“末将兀速儿吉参见将军!”兀速儿吉行动倒挺快,得到传令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将府,连身上的铠甲还没换过,上面还有白天里拼杀浸满的血渍。
兀良托多也没有拐弯抹角,直切主题问道:“兀速儿吉将军,听说白天南门守城之战异为惨烈,跟我汇报一下军前的战损——”
“好的,将军——”兀速儿吉仔细汇报道,“回将军,今晚我军细数战损,五千守城兵士伤亡近半,算上能够继续拼杀的带伤兵卒,城墙每道关口的守卫能分至两百士兵;箭弩投石器械二十座,被捣毁七座,其中可用两座箭支出现匮乏;城墙方面,敌军以炮火重石施压,损毁约莫三成,若是敌军明日强攻城门,恐怕守备会有难度……以此现状军情,我军战损要大于敌军,若是敌军后日连续如此进攻,我军最多还能坚守两天——”
“无所谓了,就算只能坚守一天,也没关系……”谁知,看似紧张无比的战局,兀良托多却显得异常轻松,“襄阳城兵力匮乏,如今遭受敌军水陆包围,沦陷只是迟早的事……要怪的话,只能怪扩廓帖木儿太抠门,不给襄阳充足的军备……”
兀速儿吉听不懂兀良托多的意思,不但面对城池失守有些置之不理,甚至还在自己面前指责起上头扩廓帖木儿来。“将军,您……到底什么意思?”兀速儿吉还是壮了壮胆,问起兀良托多的意图。
兀良托多冷冷一笑,随即道:“襄阳,本来就会失守,一座城池丢弃,也无关大局……不过,本将军不能容忍的,是在城破之前,没有达到真正想要的目的……赵子川的下落我已明了,不在敌军阵中,那这场仗从一开始对我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唐战,今晚你如此辱骂本将军,还目中无人杀了我的将兵侍卫,临走之前,我必须得让你吃点苦头……”
看来兀良托多心中早有对唐战展开报复的计策,然而听到“临走”一词,心知兀良托多是要离开襄阳城,兀速儿吉不禁问道:“将军,您说是要离开这里,是吗……可是,如今敌军水陆围城,您要怎么……怎么从这里突围……”
“本将军自有办法,所以今晚才特意召兀速儿吉将军你过来……”兀良托多冷冷一笑,似乎心有歹计,随即说道,“既是突围,自然是从水路北上合理,可如今唐战率水军两路扼住长江关口,不想点法子可不行……选择了水路,南门守城就得放弃……兀速儿吉将军,如果本将军让你担任水军总指挥使,你是否任命?”
“将军所托重任,末将在所不辞!”见兀良托多将水军总指挥使如此重要的军位交给自己,可见对自己的看重,兀速儿吉受之不起,然而事情如此突然,兀速儿吉也是心有疑惑,于是激动之余不禁问道,“可是将军,您这么做,究竟和突围有何……关联?”
“当然有,不然不会这么信任将军你——不急,且听本将军慢慢道来……”兀良托多露出狡黠一笑,随后暗暗安排着突围的计谋……
翌日黎明……
一晚的平静过后,萧天的水军与唐战暂时分离,继续回到侧关口形成半包围之势,随时待命,而唐战的主力水军则是继续扼守长江关口要道……
安安静静睡了一晚,萧天也总算是清醒了,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很多事情自己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在甲板上陪苏佳聊了几句话,本来气氛还蛮好的,可谁知回去又陪胡夷狄喝了几壶,醺醺醉倒后,自己就稀里糊涂地躺在了床榻上,然后被苏佳莫名其妙地吵醒,苏佳一脸怒气地离开了……
一大早敌军方面并未有什么异动,因此全军上下气氛还不算紧张。趁着空闲,萧天心觉自己昨天是不是又惹苏佳什么不开心了,于是想要找到苏佳安慰一番。
苏佳就站在船板上,和往日一样,若有所思地望着江面。不过今日一早似乎并未像昨晚那样风平浪静,不知何由,江面上刮起极为强烈的西南风,若不是船队把帆控制,巨大的船舰也会随着江风顺流而走……
萧天醒了醒脑,从船舱出来,又一次缓缓走到苏佳身旁。苏佳知道萧天来了,但故意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似乎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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