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让我去!我秦羽愿请缨入军,抵御外军,力守沂州城池——”关键时刻,秦羽义正言辞道。
“你疯了吗?”秦世同依旧是回头训斥了一句,随后对王信屈膝道,“大人,犬子此言纯属嬉闹,请大人收回成命——”
然而,王信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有他的“如意算盘”。王信眼见秦家父子二人倾向对立,冷冷一笑道:“哼,嬉闹……令郎嬉闹,难道说朝廷的旨令也是嬉闹?朝廷下令,秦家后人必须为国尽忠,抵御外贼朱元璋,拼死守卫沂州!如果你儿子不去,那就只有劳烦秦老爷您了——”
秦世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这才意识到,即使自己的儿子不出来“搅局”,秦家人被朝廷充军也是迟早的事。虽然仗着先祖是先皇时期的“神力将军”,可是自己年事已高,又从未有出征打仗之历,何来的守城御敌之能?要说习武之效,秦羽条件确实符合,但秦家子嗣只有秦羽一人,若是战死沙场,秦家的香火难以延续,秦世同又怎么忍心送儿子九死一生?加上朱元璋北伐大军浩浩荡荡,一路歼灭徐州、淮北等地蒙元名将,其势难以抵挡,秦羽从未有过出战之历,此番前去,几乎比遭凶险……左右为难,秦世同一时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抉择……
而秦羽的态度很明确,他要效仿祖先,报效朝廷,以其天生神力之武功,不让敌军来犯。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能为秦家的祖先丢脸。
“王信大人,就这么定了。我秦羽愿代父出征,随同沂州首将,共守城关。决不让朱元璋人马侵犯半步!”秦羽抱着赴死决心道。
“有这样的志气才好……”王信笑了笑说道,“秦世同你看看。你儿子都比你有出息,知道不能辜负秦家人的遗愿……”
秦世同早就在一旁默不作声,他现在心很乱,朝廷和儿子生死的双重压力在身,有些让自己难受得喘不过气。
“那就这样决定了——”王信说完事,转头留话道,“秦氏后人秦羽,今日申时前往将军城府报道。带上本王令牌,罗牧将军自会认得,封你为‘御南骠骑’,与其共守沂州城关,不得有误!”
“秦羽听令——”秦羽还是很尊敬地接下了王信的令牌,他倒不是看得起王信这种人,而是因为自己终于能够继承祖先遗愿,为朝廷尽职尽忠……
王信走了,可秦世同在门口处久久没有离去,整个人发愣地想着事情;秦羽也是一样。但可想而知,他们父子心中所想必定不同。
秦世同无可奈何,起身望着一侧坚定眼神的秦羽。用手指着叹气道:“哎,你呀你……”说完,就转身回屋了,心情十分的低落。
秦羽眼见父亲所去的方向,是祭祖的灵位,秦羽眼神一颤,也慢慢跟了过去。
“你父亲是舍不得你啊……”朱须聪也无能为力,他不敢说秦羽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他能肯定。王信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只是自己又不只如何开口。
秦羽慢慢走到父亲身后。见到父亲在先祖面前跪下了,自己也双膝跪地祭拜三头。
秦世同用余光看了一眼儿子。口气随即缓和道:“哎,为父就这么一个儿子,秦家的后人也只有你一人,本来想要你和为父一样,做些生意,充实一生,没有灾祸,延续香火,这样就足够了……没想到你从小却是天生神力,又好武学,偏偏要走出征打仗这条不归路……”
秦羽没有转头望父亲,也是用余光瞟视,随即缓缓道:“祖先在时,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而且他善待沂州百姓,所以被后世之人所歌颂……可时过境迁,如今我们秦家几经没落,除了先皇御赐的圣明,其余一无所成。秦家人所有遗产,但绝不能断了有志之后,孩儿愿继承祖先遗志,奔赴疆场、报效朝廷、为国忠心,哪怕战场九死一生……”
“看来,我再怎么劝也劝不了你了……”秦世同终于侧过头,用慈爱的目光望着儿子,继续缓缓道,“不过羽儿,我还是得和你说明一件事——我们祖先秦守越,朝廷称为‘神力将军’,之所以被后世之人歌颂,并不是因为他尽忠朝廷;相反,祖先晚年还违抗朝廷旨令,拒不出兵,最终被罢免其官……而天下百姓之所以敬仰,正是因为祖先免战后,以其生前所得,尽数造福黎民百姓,此乃仁义正直之道。我怕羽儿你看偏了祖先之道,所以今日再加多言……”
“谢谢爹,孩儿必谨记于心——”秦羽依然没有正眼望自己父亲,可能他觉得这战场一去九死一生,若是永别会更难过。秦羽只是继续在祖先的灵位前磕了几头,随后便转身离开了灵室,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氏家人庭院很大,毕竟积有祖上之遗产。但秦家后世代代生活简朴、从未奢侈,虽有先皇御赐之圣明,却也活得低调。秦羽的房间也是一样,在后院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而比它显眼的,房间一旁的马厩都算。
马厩里饲养的,是秦羽亲手喂养大的雪袍银马,朱元璋北伐未进时,秦羽曾多次带起出关打猎,所以长得一身矫捷、威风凛凛。然徐州、淮北城破后,战火殃及此地,秦羽便再也没有牵猎出关。看着银马壮志未酬的眼神,秦羽的心中感慨万分……
“吱——”秦羽打开了房门,阳光照进阴暗的角落。秦羽的房间不大,摆设也很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只剩下墙上一副自做的弓箭木架,门后角落还立着一把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