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关后响起了雷鸣般的马蹄震响,如惊涛巨浪般奔涌而来浩浩荡荡之军,眼见少有数万。那是常遇春的主力部队,从徐州城关绕道而来。这也是之前常遇春与先锋军之商议,先锋军先入狼子关阻截吸引淮北援军,后方常遇春绕道而来欲与其狼子关合围歼之……
“那是朱元璋的部队,他们什么时候……”薛羌自然是没能猜到常遇春的计划,他万万没想到,今晚在狼子关把自己搅得天翻地覆的先锋军部队,居然只是吸引自己的诱饵,而他更没有想到,常遇春的主力部队主意不在徐州城关,而在淮北援军。本来是在狼子关欲以埋伏,这回却是反入了先锋军和常遇春的包围……
“呼呼呼呼呼——”如同狂风一般的阵势,常遇春数万大军一时间涌入关中,翻江倒海、震慑雷霆,骑阵利矛步步为阵,兵甲剑锋道道相逼,后关之路几乎无可退路。加之将兵之数多于淮北,又有缜郡之阵欲以合围,长道狭关难以失阵,如今的薛羌部队可谓是进退两难……
“大人,我们中计了——看来朱元璋的部队早有埋伏……”薛羌身旁,亲信将领继续道,“万万不可在这里多做停留,趁此机会鸣金收兵、退出狼子关,我们还有保留主力的一线生机!”
薛羌却是在一旁发愣许久,看着狭关之下被包围的主力部队,他的眼神显得惊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这一辈子就毁在了他们手上,毁在一个赵子川的手上……如果退军,淮北救援不及,徐州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薛羌心中一直暗语。他出兵打仗数十载,从未输得这么惨……
“啊——”“杀——杀——”“啊……啊——啊……”峡谷之下,箭雨横飞。血浴关道,惨叫声连绵不绝。狼子关几乎一瞬之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常遇春主力大军一拥而上,将蒙元部队堵截在了狭长关道,与缜郡先锋军部坐拥而立。薛羌部队为今之计只有从狭道两侧的陌路退兵而去,避开常遇春大军的锋芒,再犹豫耽搁一刻,淮北主力军队将全部魂断狼子关……
而此时此刻,在缜郡镇守的先锋军部……
“菁儿,你快看——”唐战居高临下。一眼而见狭关后道常遇春的部队,兴奋喊道,“是常将军的主力部队,来得可真是时候!”
然而,陆菁似乎并不像唐战那样高兴,认出了常遇春的部队,陆菁眼神稍稍一皱,内心暗道:“常遇春还是来救了,他没有改变计划,是我想多了吗……”
而在其他军部。右翼骑部慕容飞自然当仁不让,赵子川负伤不能应战,慕容飞便充当先锋主力位置。率部冲下缜郡山关,加之萧天部队后方的远程掩护,与常遇春一并围歼敌军。
“杀——”慕容飞一声令下,缜郡山关骤时而现震天响地的喊杀声,千百精骑如洪流而下,冲入峡谷关道的蒙元阵中,兵甲利刃交错,鲜血四溅而飞,精锐骑兵以死相搏……
“薛大人——”峡谷之上。亲信将士还在劝说薛羌。
薛羌的的眼角中渗出血丝,两腮颤颤而动。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传令,全军从狭道侧旁退出关口……鸣金收兵。撤出狼子关,退守淮北……”最后的命令竟然是全然退兵,放弃了通往徐州的救援;而且薛羌的口气已然没了之前的硬气,显然是心里彻底崩塌了——今晚常遇春的阻截援军意在援军之计,一断而隔二虎,不但击垮了淮北方面的军心,而且完全孤立了徐州,徐州淮北两地尽在囊中……
军令传入狭关蒙元军中,淮北军队随即列阵从关道狭口撤兵而去。一路上的撤退免不了加大军阵的伤亡,无数的惨叫声连绵不断,伴着峡谷中倒下无数士兵的尸体,弥漫着血雾一样的肃杀,凄凉之感在峡谷阵中久久不能散去……
薛羌和亲信部队加快骑速,一时间很快撤出了狼子关。幸运的是,常遇春意在阻截淮北援军,围入翁中却是无意追击,活活放了薛羌一条生路。但薛羌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庆幸,相反,今晚惨败狼子关,薛羌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或者说是一辈子都无法平静……
“大人……”身旁的将士想要安慰,却是不知说什么好,话语打断间,只好换入正题道,“现在该怎么办?狼子关无法逾越,徐州救援不及……”
薛羌俯身骑马,黑夜下甚至难以看清他的面庞,静默了许久,只能听见令人绝望而不息的马蹄声响,薛羌才终于开口道:“围攻徐州敌军之众,非我等部队能够抗衡……徐州不能救援,但也不至于即刻失守。燕只吉台巴扎多带兵经验丰富,曾经对抗郭子兴,据一方之关而不退让,只要徐州方面自己不失,短时间还能抗衡……我等先回淮北,另商对策,考虑要不要向山东方面请调援军。等到一切部署正常,积有抗衡之力,再做打算……无论如何,正面战场频频失利也好,徐州淮北两地决不能丢。此二地一旦失守,蒙元北面之关将会深陷火海,后果不堪设想,当下之际,还是退守此二关保守为重——”薛羌还算镇定,即使狼子关败军而走,经验丰富的他决策也以为重。
陆菁没有陪唐战一起。而是坐在古镇外的一处斜坡上,一面吹着夜中寒风,一面眼神凝眸。似乎心中纠结着事情。偶尔几个路过的士兵过来招呼几句,陆菁还是笑脸相迎地回应。只是回应过后。陆菁又回到了思绪的神态……
不知何时,慕容樱从一旁走过,静静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