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仅便从门口见到两个凶恶的大汉押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到离他们所在的小屋五六步才停下,又一推中年人,用刀把他逼到了屋里。
那中年人进了房间,才看到倒在地上的张仅,见张仅一身都是血污十分凄惨,忙闭上眼睛连连说着得罪。过了好一会儿,听外面的汉子不耐烦地催促了几次,那中年人才继续向张仅三人走了过来,肩膀一耸一耸的,竟是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那中年人一边抽泣,一边挪着脚步蒙眼走了过来。纵是张仅几乎没有了力气,也还轻易就将中年人绊倒在了地上。
张仅忙用尽全力抱住了中年人,想要阻止他靠近慕容嫣,却听他又哭道:“死了便死了吧!怎么都是死,花儿,爹没用,爹对不起你!”
张仅又用力向中年人耳边凑了凑,低声道:“你不会死,你听我说。”
见那中年根本镇静不下来,张仅只好自顾自地继续道:“你是被逼着过来的对不对,那些人是不是这个村里的人,村里可还有人活着?”
那中年又哭了好一阵儿才慢慢停下,外面的两个汉子虽然着急,却也不敢自己走进来看,便在外面恶狠狠的叫骂着。
见那中年人又要继续哭喊,张仅又在他耳边说道:“你把我要知道的告诉我,我有办法救你,还能救你的花儿!”
那中年果然一下就将眼泪咽了回去,也断断续续地低声答道:“这……这伙人刚来村里不久,是一伙强盗,不知道怎么就流窜到了我们村……呜嗯。村里敢反抗的都被他们给折磨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没胆子的男丁,还有……还有村里的女眷。”
说到这儿,那中年人又脸色一灰,更低沉地说道:“他们都不是人!我怎么就这么没用,早死了也不用受这些折磨!”
张仅闻言也脸色一沉,他虽没真正见过世间险恶,但也在史书上看过很多骇人听闻的故事,只怕这一伙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一定能让他们付出代价!你听我说,我其实没得什么痨病,只是内功出了问题。但我把血涂到你的身上他们肯定不敢直接碰你,你便一路跑出去直接报官!”
中年人却摇了摇头,又抽泣着答道:“报官有什么用,我们这里晋国也不管,燕国也不要,这群贼就是这里的皇帝,我们除了死还能怎么办呢?”
张仅怕中年人放弃,忙劝慰道:“我家有两个师长正在附近,其中一个就是河北五尊神之一的赵鸿冥。你在周围找找,若能碰到他们,两位前辈就一定会来这里杀光匪寇,还你们自由的。”
“赵大侠在这附近?你不是骗我?”那中年人闻言竟十分激动,声音难免都提高了一点。
张仅忙按住了中年的嘴,又说道:“你快碰出些声响来,我没力气,要不外面的人要怀疑了。”
中年人忙听话地乒乒乓乓胡乱砸了一番,张仅才又松开了他的嘴。
那中年人眼里才重新有了一点神采,说道:“若是赵大侠能来相助,一定能杀光这帮畜生!老子也不要什么自由,只要能结果了这群千杀的鬼报仇,我就是死了也成!”
张仅用尽全力点了下头,便松开了双手,这一阵竟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中年人慢慢起了身,又看着张仅低声道:“拜托小兄弟替我照顾好花儿,她又机灵又坚强,你一定能认出她。我知道小兄弟你也自身难保,但我也没有别人可以拜托了。”
“我一定尽……尽我所能保护她!”张仅郑重承诺。
“好,我去了!”
中年人说着就向屋外冲了去,面色上的癫狂竟完全不似假装,边跑边嚎叫道:“我要死啦,好痛好痛,我要死啦,哈哈哈!”
见他一身血污,两个汉子也不敢上手阻拦,那中年人便径直向村外跑了去。只没想到刚刚的首领崩牙鬼忽然提着把长弓从院里走了出来,搭弓就向中年人射了去。
那中年肩膀上跟着便中了一箭,只是脚步却完全没停,竟带着箭伤继续叫着跑到了村外,直仿佛中箭的肩膀不是他自己的了一样。
“他娘的!你们俩快进去给我把人带出来,不然下一箭老子就射在你们头上!”崩牙鬼又威胁道。
那两个汉子估计早就见识过崩牙鬼的狠辣,竟不顾对瘟疫的恐惧就冲进了小屋里,又各自从腰上卸下一截绳子来。
“踩住他!”年轻一些的那个黄脸汉子说道。
见又有人进来,张仅忙想起身搏命,但实在已经用光了力气,便被另一个汉子直接踏在了地上。
张仅又受这外力作用,内劲并着内伤又一起发作起来,又是连话也说不清了。
那黄脸汉子忙屏着气息先上前缠住了林越的双手,又再卸下了林越腰间的佩剑,拴在了腰上。等他再要靠近慕容嫣的时候,张仅直拼着内伤呕出鲜血吼道:“你敢碰她,我一定杀了你!”
那黄脸汉子虽然吓了一跳,但毕竟是刀尖舔血活下来的贼人,总不可能就这样被吓住,又继续上前要捆绑慕容嫣。
只没想到慕容嫣竟十分的配合,倒主动递出手给那汉子捆了起来,又被把短剑也摘了去。可正等他要将慕容嫣扛走时,慕容嫣却突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假装咳嗽着也喷出了一口血来。
那黄脸汉子忙往后躲,险些便被喷了一脸鲜血,口里骂道:“鬼了的,这个也痨了!”
慕容嫣眼波一转,也不管他骂什么,只看向张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