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级的视角。洞察空间的权力。
两个人的存在感瞬间消失,空间中隐隐荡漾起一团扭曲了白雾。失去了立体感的洛维安和哈尔模尼亚仿佛在这一刻化为了千万层纤薄的薄片,逐渐淡化入无所不在的冰冷空间之中。
“……怎,怎么会这样?”利琳呆呆地望着空中突然消失的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已经距自己不远的死海孤岛出现了一层厚重的白翳,将触手可及的轮廓遮挡在了自己的视界范围之外,“我,我真的没有做错吗?……哥哥,如果是你,该怎么办呢?”
洛维安和一柄金红色的巨剑同时坠落至一片只有方圆几十米的小岛上。这里再度回归了死海中那种绝对的死寂。再没有空气的流动,也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剩余的只是亘古时期那些已经连腐烂所需的微生物都不复存在的古老陈尸。
更多的只是一份寂静的荒凉和清澈的孤独。
洛维安微微眯起眼睛。他看见了小岛周围那一片黑白双色相互纠缠融合的云翳。那并非曾经来自于死海的力量,而是属于五级的空间之力和他生命本源中的象征他暗属性灵魂的黑暗元素。
这里将他的一切力量彻底的剥夺。生命的力量不允许进入这片神圣的禁地。洛维安轻轻握了握双手,那是身体最本源的力量,没有一丝一毫元素涌动的加成。现在他所能够拥有的,只是自己对力量的理解和控制而已。
然后他看见了插在地面上的暗红色的巨剑缓缓融化,在了无生机的沙土地面上缓缓形成了一道人形。那仍旧是哈尔模尼亚,不过此刻的哈尔模尼亚的眉间再无之前的优雅和温和,只余下如刀般狭长冷厉的双目和隐蕴其中的几分非生命的机械和麻木。
哈尔模尼亚也注意到了自己力量的丧失,他阴沉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暗。双眼狠狠地盯着洛维安,将精灵族的优雅和美丽一扫而空。而此刻洛维安却觉得他现在这种直白的仇恨比之前所表达的“婉转”的恨意更容易接受。
“我不想再说什么。十字旅团总座先生。”洛维安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也很清楚。我挑明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十字旅团总座之名,不可由总座之外的任何人所声明。但凡违反,则受上古魔法之惩罚。”
洛维安前半句话音刚落,小岛之外的黑白能量光幕便猛然震动起来,那是一种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洛维安都无法理解的魔法元素符号的变幻。因为这属于窥探了神之领域的超级魔法的范畴,穿越了六千年时间仍旧能够作用于这世间的力量。
但这种力量毕竟来源于人,它的力量仍旧无法穿透生命之主降于这片空间的力量规则。强大的十级魔法波动也只能够在这片小岛之外的环境徘徊,无法作用于它将惩罚的受害者身上。
“你明白现在的局势,总座阁下。”洛维安轻声道,“你不杀我,你就无法走出我的力量屏障。我不杀你,我在离开小岛的瞬间就会死于我所激发的十级魔法。而在之前,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战斗还是死亡,这样的选择并不困难。”
哈尔模尼亚的脸色几度变幻,最终他没有回答。他只是望向了小岛的中央,在那里是一泊小小的水洼,在水洼正中,竖立着一柄陈旧的十字架——
尽管已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当此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时,一种无法言说的震撼还是席卷了他的心灵。无论他对曾经造成魔族第一次伤害的御龙师弗里德究竟有着怎样的仇恨,但他看到这个曾经拥有着俊美五官和无与伦比魔法才能的伟大魔法师赤身**被钉在这古铜色的十字架时,他感受到了一种残忍。
嵌满铜锈的铜钉贯穿了弗里德.莫迪斯特的双手和脚踝,被撕开的伤口因为鲜血早已流尽,已然呈现出干枯的惨白色。贯穿骨骼和肌肤的铜钉看似随意地钉在十字架上,却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强烈震撼。早已失去一切生机的弗里德的头深深地垂着,纤细的亚麻色头发遮挡住了他的面颊。但是洛维安情愿自己看不到弗里德此刻的表情,尽管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在那个他看不到的角度之下,是一张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的脸。
在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已经腐朽的普通长枪。曾经被沾染过鲜血的枪尖,似乎仍旧残留着呈现出金色的血迹。在他的脚下,洛维安看到了一个用以盛接鲜血的杯印。直到此刻,他才将目光集中到十字架之下的那一泊清水。绝对的清澈,却呈现出深不可测的漆黑,仿佛——不,那是真的通往另一个世界,用以平衡奥西利亚生命元素与死亡元素失衡的死之界。
那便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曾经钉在这十字架上的,不是弗里德吧?”洛维安轻叹一声问道。
“这是僭越力量者所受的惩罚。时空封印魔法,这样的力量除了神之外,也只能够属于世界法则的监督者和被授予权利的超越者。”令洛维安微感惊讶的是哈尔模尼亚竟然开口解释,“而弗里德前辈,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那个时代,真是一个无奈的悲剧,无论你我。”
“你们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完成你们所谓的仪式,可否是将这十字架上原先的主人召回,得到那曾经弗里德所窥探的力量之秘……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本身也是一种力量的僭越么?而且这是一种比弗里德的牺牲更加超越规则的仪式?‘忘却的造物主’——生命之主,世界树阿丽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