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个人一路沉默不语的行径在这条夕阳照应下的林间小道上,他们改变不了什么,也挽救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从命运的脚步继续前行。直到有一天,他们能够改变这一切为止。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天色已暗,红火的太阳从西方落下,银色的月亮从南方升起,同时代表着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又一次转换。
尽管光明与黑暗已经在卡拉迪亚大陆上重复了无数个日夜,而且将在以后的日夜中继续重复下去。但人们会慢慢的发现,黑暗的时间本变得越来越长,而光明的照耀将变得越来越短。
爱德华和兰尼德停下了脚步,他们选择在一处树林里比较隐秘的一处过夜,然后在第二天早上继续赶路。
这是一片黑乌乌的树木,树林里阴暗而寂静。森林里的树木都是千年古木,给爱德华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这些树木既像时间一般古老,又像春天一般年轻。
“我去给我们弄些吃的回来。”兰尼德说道,然后取下了背在身后的弩弓,并附上一支箭矢。
爱德华望着变得越来越暗的四周,小声的叮嘱道。“小心点,快去快回。”
“大人,你放心好了,不会有危险的,”兰尼德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里,即使遇到危险,我也能够全身而退。”
说着兰尼德的身影就没入了附近的树林里,转眼之间,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爱德华也没闲着,他在周围拾起了一堆干燥易燃的树枝和枯叶,然后用打火石点燃了这些树枝和枯叶。
黑暗寂静的树林里,闪烁着一团红火的光亮,他能够指引兰尼德找到回来的路,同时也能够驱赶一些蚊虫和树林间的某些野兽,但却不能吓退这片森林里的霸主。
爱德华独自坐在篝火旁静静地望着眼前通红的火光,往事如洪水似地在他的脑海里涌腾翻滚。
他想起了他的父亲用那嫌恶的目光看着他的情景,想起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小时候总是辱骂他的时光,私生子,野种,罗多克杂种,它们无时无刻的不在缠饶着他,折磨着他。
还有他父亲的妻子那些时常虐待他的日子,可他的亲生父亲却对此不管不问,就因为他的母亲是个罗多克人。而劳勃男爵之所以会允许这个男孩的降生,只不过是为了与他的兄长赌气。
最后他想起了将他带离那片让他受尽折磨和屈辱的地方,并改变他命运的叔叔,还有真正关心他的表弟艾瑞斯,这个小家伙还曾为他写过一首诗歌,他将那首诗歌牢牢的记在脑海里保存着……
想到这里爱德华的眼泪就莫名的从他的眼眶里挣脱出来,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在流泪,而是沉静在那些曾经带给他痛苦和快乐的往事中。
兰尼德回来了,他的手里提着一只野兔,这只野兔看上去很肥,足够他们两个人食用。
但爱德华却没有听到兰尼德靠近他身后的脚步声,直到对方离他不到两步的距离,他猛然转过身,且拔剑而起。
一道光亮从剑鞘中脱颖而出,直指兰尼德的喉咙,只有咫尺间的距离,便能够取走他的性命。惊慌失措的兰尼德吓得丢掉了手中的野兔,并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
爱德华瞧见是兰尼德连忙撤回剑锋,并将利剑收回剑鞘中。“我以为是敌人。”他解释道。“抱歉,差点伤了你。”
“大人,不是差点伤了我,”兰尼德纠正道。“而是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但他并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相反他发现对方的脸庞还挂着一道明显的泪痕。“大人,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你先去坐着休息一会,”爱德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弯身拾起落在草地上的野兔。“今晚的晚餐就交给我了,等弄好了,我在叫你。”
“大人,还是交给我吧!”兰尼德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野兔,然后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他油滑的笑着说。“这些活我干起来比您麻利,况且我现在已经饿坏了,一刻也等不了了。”
爱德华只好在一旁等着,并往篝火里添加一些树木,让火烧的更旺一些,驱逐这寂静的黑暗中渗透出的寒意和阴暗。
刮了皮,去了内脏的野兔很快被一枝削尖的树枝串好,并架在冉冉在燃的篝火上烧烤。从【马拉斯堡】逃出来的时候,兰尼德除了身上的装备,几乎什么也没带,但他却带了大块盐巴。
爱德华曾问过他:为什么要带着一块盐巴。兰尼德却说:这是习惯。他说:他经常会出入树林里为瑞齐森伯爵打猎,时间长了,自己也会在打猎的期间,带着一块盐巴,然后享用上一顿野味。
兰尼德的这种行为若是在斯瓦迪亚王国境内的树林里被人抓住,或是举报,会被视为偷猎,要治罪的。而在罗多克公国却是一件在正常不过了平常事,任何人都可以在树林里打猎。
在斯瓦迪亚王国境内,猎人们在树林里打猎必须得到当地领主的允许,并且要向领主缴纳税金,不然就会被按上偷猎者的罪名。然后关进领主城堡的地牢里,严重的则会被当众处以绞刑。
而在罗多克公国境内却截然相反,人们可以不受任何人约束,自由自在的树林里打猎,砍伐木材,并且能够修建居住的房屋,他们只需要向领主缴纳一点点的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