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真是能言善辩,瞧瞧,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又给自己招揽了二十多人!”秦陌拍着手,啧啧称叹。
只是语气中带着质疑和嘲讽,让人听了心中不舒服。
九公主转身,这一转身,头上固定发髻的银色丝带便扫到了秦陌的脸颊。
秦陌一惊,本能地后退一步。
这一退,又扯动了他腿上的伤口,生疼。
刚才下马就有点疼,只是后来那些人出现,他便忍着了,现在一松懈下来,可不就是火辣辣的一片。
秦陌站不稳,一屁股坐了下来。
九公主瞧见他脸色一片苍白,腿都在打颤,想到刚才在军营他的腿就这样了,现在又跟着出来,岂不是——
九公主蹲下来,轻掀开他的衣袍,腿上的伤口果然在浸血,只是他穿的是深青色的裤子,不显眼,只感觉一片湿黏。
秦陌拦了一下,连忙呼喊道:“你要做什么?”
知不知道他是一个男人!
她在轻薄他!
“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九公主懒得理会他,掏出身上的琥珀,划烂他的裤子,这一下不仅露出了带血的纱布,还露出一小截毛乎乎的腿。
九公主呆了呆:男人的腿都这么丑吗?
怎么办,她后悔了,她以为男人的腿不过跟她们的一样,就算不白,至少不会有这么多毛吧!
谁知道是这样的,他之前见过宁辞的都没有这么难看。
秦陌是属猴子的吗?
可现在她不能再跑开吧,那岂不是被他笑话一辈子。
秦陌的一张脸彻底黑了:她是一个公主吗,是一个女子吗?
就算没有谢飞采知书达理的名声,至少也应该如四公主那样举止高傲有度吧,就连她身边总是做活计的丫鬟,都比她像个女人!
果然是在男人中呆久了……
骤然瞧见小九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嫌弃之情,脸又白了,他很不理解:他这伤口刚愈合又裂开,来回几次,到现在都还没有好,还都是她惹的祸,她还敢嫌弃了!
嫌弃他什么?没有看见他性感的腿毛吗?
九公主悄悄斜了眼秦陌又黑又白的脸,心头悔极了,她只好厚着脸皮扯开带血的纱布。
秦陌被她这谈不上温柔的动作扯得一阵抽气:手法还没有秦西的好!
九公主利索地掏出身上的药粉和一卷纱布,药粉是那晚宫映雪留下的,至于纱布,这几个月她都带在身上。
九公主给他撒了一层药粉,扯了一段纱布,重新给他包扎,手法生疏,有好几次,她小巧的手指都碰到了秦陌的腿。
每一次触碰都让秦陌不由得颤抖。
不是痛的……
“公子——”秦西从远处突然冲出来,瞧见这幕眼睛发直:他没有看错吧,这公主在帮他们公子换药?
姿态怎么那么暧昧呢!
秦陌心中隐藏的火气一下发出来:“什么事?”
秦西挠挠脑袋,真想拍自己两下:冒冒失失,活该被他们家爷骂!
“皇城……有消息传来!”
秦陌一愣,从没有消息传过来,现在怎么会有消息传来?
九公主疑惑,扶起坐着的秦陌。
……
原来是半个月前,几个国家联合来犯荣国的消息最先传到皇城。
大臣们这半年被困在自己的府邸中,清闲极了,但大家都惜命,不上朝总比让他们集体下岗强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可是明白得很!
宫中形式不明,他们何必做那些无用的挣扎,且秦家、王家都不曾出来反抗啥的,他们作为下面的官,何必跳出来指责霸占皇宫中的人。
好在他们上的奏章还是有蓝批的,这才是虽然半年未曾上朝,荣国朝政却没有乱的原因。
且宫中大皇子监国理事,虽然大皇子年纪小,行事却自有章法,什么事情都安排得有条不紊。
但这又让他们愁了,感情他们上朝跟没有上朝都一样,少了他们荣国一样在正常的运行。
细细一想:合着他们是白拿朝廷俸禄了?
但大家想到脖子上的脑袋,和全家人脖子上的脑袋生生忍了。
只是一个个到底不如之前自由自在的,这半年难受啊,他们逛个青楼,搂个小妾,收个礼什么的,都在人的监视之中!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现在是其他国家来犯荣国,人家都打上了门了,他们还窝着,那就是没有骨气,没有脾性,会被百姓戳脊梁骨,会被后世吐口水的。
之前是荣国内部的人斗想要改朝换代,说白了是自家事情,自家兄弟,打一架后面和好就行了!
于是几个骨中还保留着读书人节气的官员受不了了,连番上奏折,奏请朝廷赶紧派兵前往各方前线,一定要把这些敌人赶出荣国。
奏折首先拿给了宫映雪,宫映雪当然不会看,每日自由属下向他禀报奏折中的内容,没有问题的才会让人送去重华宫。
这些折子慷慨激昂,连番指责他扰乱了荣国,明显就有问题呀,自然没有被送去重华宫。
大臣们见折子没有反应,就跟石头沉入大海一样,连着几日都是这样,心中有些沉不住气了,便带着人硬闯巍峨的皇宫,这下好了,全部牺牲,还死得很壮烈很凄惨。
这些官员的家属知道情况,在宫门口搂着自家老爷的尸身,哭得凄凄惨惨,宫门前瞬间就围了一大圈百姓,纷纷指指点点。
守宫的禁卫军一见,让士兵把人全部轰走,毕竟在禁卫森严的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