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格外的皎洁明亮,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将地面照的如同白昼一样,拿着的手电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院子周围的树叶纹丝不动,月光透过密匝匝的树叶,星星点点的洒在地上。这都是五月天了,一点微风也没有的日子确实让人有点抓狂。
我缓步走到院门前,悄悄的将门打开,不成想却被面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只见一名亲兵装束的士卒,正蹲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低着头,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上的书,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看似已经到了浑然忘我的境地。
我从侧面仔细的看了看,这名年轻士卒应该从来没有见过,看起来起来不像是林家堡和郭家寨的子弟。只是,这个貌似好学用功的士卒,沉浸在书本之中,竟然连自己的职责都忘了。
我微微一笑,这时候的兵员文化水平都非常低,能够读过两年书的已是凤毛麟角了,而当兵又喜欢读书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样的好学上进之人,应该都是可塑之才,找机会倒要悉心培养他一下。
我缓缓来到他的面前,他脸上的样子虽然稍显稚嫩,但是棱角分明,颇有张力,黑漆漆的大眼睛几乎眨也不眨,紧锁的眉头浓密而深沉,这一点倒是和他的年龄有一点不符。
不过,这个青年我也好像见过一面,但现在确实没有什么清晰的印象了。
我故意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那个青年牙兵就紧张的跳了起来,手中的书也扔到了地上,而且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了腰刀,并大声叱喝道:“什么人在此!”
但当他看清我的容貌时,立刻还刀入鞘,并单腿点地行了一个军礼,以紧张自责的语气沉声说道:“属下当值失察,请大帅责罚。”
我望着眼前这个身手矫健、体态魁伟,比我也小不了几岁的青年,对他的反应机敏、处变不慌有了一些好感。
我故作严肃的说道:“当值而罔做它顾,应该如何责罚呢?”
“回禀大帅,按照大汉军律,轻则三十军棍,重则斩首示众。”
“哦!对于军规戒律,你还是非常清楚的嘛,今天好像是你第一天当值,你们的队长林布没有交代你吗?”
“回禀大帅,林队长已经多次交代过,都怪属下轻忽麻痹,放松了警惕,属下愿受大帅重重责罚。”
我弯腰将他掉在地上的那本书捡了起来,只见书的封面上写着《黄石公三略》几个字,随手翻了一翻,却原来是一本古代的兵书。
我不禁晒然一笑道:“本帅看你读书物我两忘,虽然警觉力不够,但是注意力还是非常专注的。哦!本帅到底应该如何处罚你才好呢?嗯!既然你已知道自己错了,本帅希望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你能知错就改,并保证以后也决不再犯,本帅今天也就不再责罚你了。”
“不过,你这种读书方式却不可取,就着月光看书,不但有损你的眼睛,而且有亏职守,放松了警惕。如果等到敌人取了你的项上首级时,一切都已不可挽回。你一人身死事小,若是因此失却了中枢,动摇了军心,可你可就百死莫赎了。今后万不可再这样不负责任的当值了。”
“是,大帅,属下有亏职守,早已是后悔莫及,今后保证绝不会再犯,请大帅以观后效。”
“嘿嘿!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士啊?”我随口问道。
“回禀大帅,属下潘崇彻,乃广南南海人士。”
“哦!什么?潘崇彻?潘崇彻?哦!我怎么听着有些熟悉呢?哦!是了。”
我怔怔的望着面前的这个青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要知道穿越后我经常翻阅五代史,而且非常清楚的记得,好像有一个叫潘崇彻的宦官,应该就是五代南汉后期的第一名将,对此我还是印象很深的。如果真是眼前的这个青年的话,那可真是太离奇了。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史料上的记载,想起潘崇彻一直活动在南汉后期,按照大致年龄推算,现在的潘崇彻差不多也就这个年龄。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你今年多大了,什么时候开始当兵的呢?”
“属下去年才入伍,今年刚满十八岁。”刚才被我的失态搞的有些头晕的潘崇彻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呵呵!我知道我捡到宝了,面前这个爱读兵书、气度不凡的青年应该就是历史上的名将潘崇彻无疑了。不过,史书上说他可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宦官啊!但看他的样子却又有点不像。
不管那么多了,也许以后机缘巧合,致使他走上了宦官这条道路也难说得很。
现在这潘崇彻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十几年后可就是叱诧风云的人物了。现在我可要把他收为己用,然后再好好的培养培养他,用处当然是不言自明的嘛。
我当即勉励了他几句,让他有空的时候多读兵书战策,多向前辈们请教,并在实战中灵活加以运用,今后的前途定然会不同凡响的。
嘱咐他认真值守后,我像捡了个宝一样,乐颠颠的回到了屋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刚来到议事厅的书房内,林易就拿着几张纸笺走了进来道:“大帅,上报朝廷的奏章草稿,下官已经拟就了,请大帅过目。”
我接过来放在帅案之上,打开来仔细观瞧。只见奏章的开篇写道:
吾皇万岁御览臣李翊邀天之宠,获委要津,不胜惶恐,夙夜行程,首赴云南。奈何孙贼德成,早存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