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平果然是个不世出的雄主,听李翊这么一说,知道他定然有些手段,就再也没有丝毫迟疑,大手一挥道:“李大帅乃是信义之人,段某又怎能不信,即使小女有何差池,也是上天注定,段某怎能怪罪与你。”
“来人呐,褚、卫、吕、万四人听着,你们立刻准备几匹良马,随同李大帅迅速启程赶往云南越州卫。路上好生照护李大帅和小姐,若是有丝毫闪失,你们就提着脑袋回见吧。”
听到段思平的吩咐,站在段思平身后的四名强健魁伟的甲士,立刻亢然应诺,向李翊抱拳施礼后,纷纷上马等候。
接着段思平回过身来,不假辞色的道:“这四人都是我通海军中的勇士,有他们护送,你们当可安然抵达云南。”
“非是段某过于小心,而是那乌利道人昨夜潜入帅府,意图对我不利,在杀害了我数名亲兵后,幸亏褚、卫、吕、万四人合击那贼老道,才侥幸打伤了他,至今仍不知道他的下落。”
“我想不管那贼老道窥伺于何处,只要有他们四人护卫,谅乌利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随后将一匹枣红色高大俊美的战马牵到李翊的面前,感慨道:“令人遗憾的是,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与大帅一唔,却又要憾然分手,不知何年何月才可对坐畅饮啊!”
“唉!此去云南越州卫,路途不是很近,即使快马兼程,大概也需要四个时辰。”
“我的这匹‘追风’,虽然比不得汗血宝马,但也是世间的良驹了,你可以换着骑乘,也许可以早一点赶到宁州。时间不早了,还请李大帅尽快赶路吧。”
李翊略一点头,慷然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久留了。大恩不言谢,等此间事了,李翊当亲自前往通海拜访,以表谢意。段大帅,咱们后会有期了!”
说完,李翊略一施礼,没有再丝毫耽搁,而是抱着刀红英飞身上了‘赤雪’,在褚、卫、吕、万四名护卫的簇拥下,向着云南方向迅速驰去。
一路上,刀红英仍旧昏迷时醒时睡,而体温也迟迟降不下来。
李翊只好不断的用清水给刀红英降温,间或喂她几口清水,有时候她连嘴巴都张不开,实在是让人心生忧虑。
不过,除此之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一行六匹战马,在路上一直在骤马奔驰,除了一些山涧草丛,几乎没有降低过行进速度。不知道奔行了多长时间,周围仍旧是山高林密,连越州卫前的南盘江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由于褚护卫他们选择的大都是人行稠密的宽阔道路,虽然行进速度不慢,但是路程却远了许多。
走了近两个时辰后,那个褚护卫却说只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现在也只是快到召夸了而已。
听到‘召夸’这个名字,李翊不由的心中一动,这不是刀红英的家乡吗!
刀红英至今还是昏迷不醒,虽然即将经过她的故乡,她也一点知觉也没有,真是令人伤感不已啊!
没想到,李翊刚想到这里,怀中的刀红英微微一动,嘤咛一声醒转了过来。她艰涩的抬起头来,眼睛里好像有了些微的光彩,仿佛要看清这里的一切。
李翊连忙放慢了马的速度,扶正了她的身子,喂了她几口水后,才柔声说道:“红英,你不要乱动,再走一阵子,我们就能赶到云南了,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立刻康复起来的。从今以后,我们就再不分离,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好不好。”
刀红英眼角掠过一丝暖意,但是却瞬间即逝,眉间眼角却蒙上了一片担忧之色。
她张开干涩的嘴唇,喃喃的说道:“翊郎,翊郎,你一定要…一定要把我的病治好,把我治好,因为…因为,我…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的。”
“我弟弟还很小,很多人都都欺负他,他一个人没有…没有办法重建召夸部落,我…我要帮助他,让他自立自强起来。等他真正能独立的时候,我才能彻底…彻底放下心来,到那个时候,我再好好的侍候你,报答你给予我的一切。”
李翊狠命的点了点头,强忍住眼中心酸的泪水,安慰她道:“红英,你难道连我也不放心吗?只要我们能坚持着赶到宁州,我就有办法让你完全康复,而且会让你比以前更美丽、更健康。”
“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坚强起来,坚持住就是胜利,在这个关键时候,你可千万不能睡着啊!”
刀红英仿佛积攒起全身的力量,努力的给了李翊一个甜美的微笑,就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一会儿的功夫,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漆黑的夜空中只有点点繁星,连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赤雪’看起来也终于撑持不住了。
它今天一整天都在不停地狂奔。这种强度,就算是动力十足的汽车都受不了,何况它这个血肉之躯呢!
李翊立刻抱着刀红英换过‘追风’,然后轻轻的给她蒙好毯子,让‘赤雪’跟在后面休息一下。四大护卫前后各有两人,继续打马狂奔。
天终于黑下来了,虽然隐隐有星月之光,即使褚护卫等人点着了火把,还是看不多清道路,战马奔跑的速度不免就降下来了。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南盘江边。
若是顺着江边一直北上,大概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赶到越州卫了。
沿着南盘江也不知道又走了多长时间,越州卫高大的城墙终于矗立在眼前了。
李翊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