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若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很小,小到藏不住一点秘密。
福利院的捐赠记录里面,不仅有捐赠人的名字,还有照片,是院长为了让孩子记住捐赠人的长相。
汪芷心从三年多前,就开始接触福利院,出现在记录本上,捐赠的财物不多,但都是指定捐赠给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就是长相怪异的小白。
那时候的汪芷心还是汪南竹,长的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脸没这么尖,鼻梁没那么高,眼睛没那么大。
脸可以削,鼻子可以垫,但眼睛就算再怎么开眼角,只要不带美瞳,仔细辨认,依然可以从眼神之中看出来!
同一时间去指定捐助小白的,还有一个男人,上面的名字苏文若不认识,但那照片上的脸,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是在白羊城国际酒店宴会厅休息室里,欺负她的那个人渣,陈天顺的助理。
这么一来,数日来的纠结和不解,都浮出水面。
苏文若看穿一切的眼神,让汪芷心几乎想要逃跑,忍了几个瞬间后,向来趾高气扬的大秘汪,居然趴在桌上无声地抽泣,那一颤一颤的肩膀,却并没有勾起对面苏文若的半点同情心。
表演示弱太低级,不会让她心软,她可是苏文若!
随便回头想想某一件,被这贱人算计的勾当,都能让她深恶痛绝。
对于一个坏人,有仇能报不去报,会憋死她!
所以她无动于衷的继续搅动咖啡,再浅浅的喝上一口。
汪芷心哭了一阵,红着眼抬起头来,拿手搓了下鼻子,深吐一口气说:“你今天是专程来笑话我的吗?”
她放下了咖啡杯,正色说:“没那功夫,只是想知道,你三番四次的陷害我,诋毁我,是不是想勾引我家澜?但你不是有男人了吗?就医院里躺着的那个!”
汪芷心扑闪着两斤重的假睫毛,换成是男人,大约会觉得她很美,可女人看女人,特别是顶着一张整容脸的女人,只有冷哼。
居然带着哭腔说:“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呢?自问我并没有哪里得罪你,可你之前在公司就突然就跟我杠上了!”
装!死不承认!好极!
苏文若仰起头,射去冷厉的目光:“在公司造谣讥讽,贬低我抬高你自己,这些我都可以大人大量的不跟你计较,但你自以为我家澜重视你,公司需要你,猖狂跋扈又嚣张地敢在我的晚礼服上动手脚,碰碎我的酒杯,还想把玻璃渣摁在我手背上。
这还根本就是小意思,礼服不过是一套六万块的裙子而已,我家澜有的是钱,但你居然敢无视国法,卑鄙无耻的让你男人来非礼我,给我下了麻醉药物,企图强jian,如果我现在报警,你说你和你男人会不会坐牢?”
“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汪芷心低下头搓弄着自己的手背,似乎是默认了:“苏小姐,求你高抬贵手,我只是一时糊涂,这些年……我隐姓埋名,好不容易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回到正常人的轨道,我……”
苏文若淡淡的问:“你三年多前,都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需要隐姓埋名,改头换面来活着?难道是,被公安机关通缉了?”
汪芷心再抬起脸,已经满目含泪,楚楚可怜的说了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
如果是别的狗血故事,苏文若只会冷笑着送上一句:说的好!编的不错!可以找个影视公司拍成剧!
可就偏偏这个故事,她却无从质疑的深信了!
那是一个普通人没法编造出来的故事!
四五年前的汪南竹,才刚刚大学毕业不久,从一个偏远的山区来到羊城投靠亲戚,打算在满地金黄的一线城市,寻找自己的梦想。
她白天出去满街跑找工作,夜里回亲戚家住,因为自视过高认为有学历,不愿做辛苦待遇又低的工作,一个多月过去高不成低不就,依然赖在亲戚家白吃白住。
亲戚委婉的让她自己出去租个房子住,就把她的行礼丢在了楼梯里,那时候,她从老家带来父母给的那点钱,已经全部花光了。
一个人背着大包,身无分文在街上乱转,逼到这份上,才想着好歹找份工作,什么都好,只要能让她吃住,再有一点点工资,她就干!
可汪南竹不会说粤语,连去酒楼当个服务员,都没人要。
街边的小食店和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超市,更是拒绝了她。
无奈之下,她背着自己的大包,在公园里的长凳上卷缩着睡了一晚,第二天被人发觉的时候,她已经发了高烧,加上没有吃饭,躺在长凳上奄奄一息。
早晨有很多老头老太太从她身边经过,会停下来看她一眼就离开,也有三两个围着她指指点点,用粤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迷迷糊糊的喊:“救我!”
老头老太太听不懂普通话,摇摇头走开,公园里时常会有流浪的人,并不稀奇。
后来她就沉沉地睡了下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
高烧昏迷的汪南竹还是被好心人给救了,这个好心人就站在医院的病床前。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目和蔼,谈吐文雅,穿着得体,看起来像很有钱。
她住了三天医院,男人每天都会去看她,给她送吃的,还帮她付清了医疗费。
出院后,她无处可去,犹豫着开口,想请男人帮她找一份工作,说自己要求不高,只要能活得下去就好。
男人却说,像她这么清秀可人的女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