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商国的一个小城池里,宅子不算大,但很安全。”颛顼明道。
“是吗?那也挺好。”玉染笑道。
颛顼明黝黑的眼底闪了闪,“你的这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安慰欺骗你自己用的呢?”
“反正在你心里肯定是后者了。”玉染没有正面回答。
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那到底还能再继续恶劣多少,也没有所谓了。
解释不清的……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你真是个……”
“真是个无情无义,也不要脸的人?这话我听得多了,也不差你一个。反正赫连玉的名声走至今日,有好有坏,有人喜欢有人厌,我已经习惯了,不至于被轻易地刺激到。”玉染提了提唇角,这是个很没有诚意的微笑。
“赫连君……”夏侯央突然觉得此刻的玉染仿佛又变了一种感觉,更或者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还是又或者说,这才是最原本的那个玉染?
玉染听见喊声,于是转过头,看见夏侯央的时候她笑了笑,说道:“带着人先离远点吧,也顺带多警觉些看看,免得乱子一桩接着一桩。”
“好。”半晌,只听夏侯央应了一声,旋即神情复杂地领着人退离了这片悬崖边。
颛顼明也听见了刚才玉染和夏侯央的对话,他思量了一下,说道:“你觉得慕容袭会来吗?”
“他来不来都与我并无干系。”玉染答道。
“你刚才也听到这个死了的人说的吧?是容袭让语岚改道去东燃镇的!以东燃镇的地势早已成了最适合多军交集的地方,可他居然有脸说那个地方‘安全’?赫连玉,我姑且这么叫你,你难道不觉得这样一个用心险恶的人真的很让人厌恶吗?”颛顼明的俊容上很是冷清,他嘴角的冷笑映在被人眼里仿佛可以化作实质的锋芒。
玉染闻言,蓦地一顿,许久,只听她尽量放平自己的语气和声色,启唇道:“不是他……他无意害语岚的。”
颛顼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极了的事情,他随即讽刺道:“他无意?你怎知他无意?就凭你是赫连玉,而邵语岚是被你视作至亲这一点来看,他就已经是有意的了。如果能够以更轻易的方式来制住你的行动,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玉染的眼神依旧无波,可也没有即刻回应颛顼明的话。
颛顼明又道:“世人皆说你赫连玉聪明,说你看得最复杂的人心,做得了最狠辣的决断,可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玉染听颛顼明絮絮叨叨讲了那么多句,也算是听到家了。她垂下眼,同时提着唇角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也是个人。况且,要真的一个人熬这么久,也是件很累的事情。在这一点上,你难道不觉得感同身受吗?”
“你以为当初是谁把明戌给毁了?”颛顼明反问。
“是我,但也不是我。”玉染道。
“诡辩!”
“这不是诡辩,这是事实。你不能否认明戌被颛顼夷给弄垮了的事实,这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明戌,你就算真的将来以太子的身份坐上了皇位,那又能如何?因为已经太迟了。”
“……但你做得太多了。”颛顼明默了默,抬眸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给足了所有的冷静。
玉染抬眸轻笑,“或许你说得没错,可我做也做了,那也就是悔不得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常态,你也权当理解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