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空地之中纠缠在一起,却就在这时,原本笼在四周的雾气忽然大了起来,竟是让四人都一时间触不到对方,分散开来。
玉染持剑立在原地,她眉头微锁,暗道:不好,是雁行阵!
她转头再去找竹良的时候,现身后已然是一片雾气,竟是连一个人影都找不着。
看来——他们还是走散了。
玉染自小便擅破阵法,这一世十岁时她为了去见容袭,也是同样破了容袭布在晓寒山上的生死阵。
待到玉染终是解开这雁行阵的阵法之迷,从生门踏出的一刻,这片空地上的迷雾陡然消失,而她现自己也已经站在了岔路的其中一条道上。她回过身去看那片空地,却是现空地上的另外三人竟是已然消失得不见踪影。
这么一来,她算是懂了,之所以这里会有两条岔路,正是因为只有破阵之人才可站在正确的岔路之上。如若不破阵,连你自己也无法知晓自己是走入了哪一条路。看刚才夏侯铮他们的反应,恐怕已是走错了一次路,也恰好地又从这里绕了出来。
而现在竹良和夏侯铮他们,恐怕是走至了阵法的其他错误的门,同时便一一去往了错误的那条路。
玉染微微拢眉,她的眼底光芒闪烁不定,在原地斟酌片刻之后,她仍是选择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因为就算她现在返回去那条错误的路上,也不一定可以顺利立刻找到竹良。那条错误的路后面说不定还有很多不同的岔路,你根本无法判断他们到底都是走去了哪一条路。
所以当务之急,她必须要先去见到这个昊天宗的掌门。这样一来,说不准才有机会救出竹良。
“不报自闯,还真是失礼。不过,如今也只好这般了……”玉染无奈,只得兀自一笑,接着抬手一抛,干脆地将长剑扔下,然后拂袖往前路走去。
这后面的一路上皆是雾气重重,机关陷阱以及阵法不在少数,玉染的度也逐渐放慢了下来。
只是,就在玉染踏出下一步之时,她只觉脚下一片滑动起来,而下一刻,她便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待到玉染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有些迷离地睁开双眼,先便是觉得脑后一阵疼痛,一种眩晕之感逐渐浮现。
她锁起眉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有种浑噩之感,好像体内还有一道气息在四处乱窜,从她的奇经八脉间穿过,让她的身体慢慢有了一丝暖意。
“你醒了?”一个平静中带了些许沧桑的声音落入了玉染的耳中。
玉染恍然醒神,她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环顾四周之后现自己是在一间小屋之中,而一旁的桌案边正坐着一位老者,老者背对着她而坐。可虽说老者背对她而坐,却依旧注意到了她的苏醒。
玉染顿了顿,她看着老者的背影,接着声色沙哑地开口道:“你是昊天宗的掌门。”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二个不请自入,却还能走到这里的人。”掌门旷鸿轻叹一声,开口说道。
“不请自来,是为不敬。多有叨扰,还望掌门海涵。”玉染艰难地撑住身子,双手交叠,朝着旷鸿作揖行礼。
“也罢,也罢。你今日既能破开我后山的迷阵见到我,也就证明了我们的缘分的确匪浅。”旷鸿说到此处,动作缓慢地从桌案前站起,而后转过了身来。他的目光慈和而平静,仿佛有着一种沧桑廖远之感,他笑了笑,用着一种极为温和的语气开口道:“颛顼长公主,好久不见了。”
“你是……”玉染先是被旷鸿的一头白吸引了视线,但下一刻,当她的目光移到旷鸿的容颜之上的时候,她怔愣了。
这个人不是……
旷鸿声中带笑,“我们以前见过一面的,那时的公主仍是年少,不知公主可还是否记得。”
玉染的记忆似乎在这一刻陡回溯到了自己还只有十五六岁的那个时候,那时,她去晓寒山上找容袭,却在容袭的居所外与一位中年之人相向走过。玉染还记得那位中年之人有着一副含着沧桑高远的眼睛,还有一张温和的面庞,那是他第一次遇到旷鸿。后来也有好几次她也撞见过旷鸿,只是每每都只是点头招呼一声,再后来,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旷鸿来过。
只是那时,玉染并未刻意向容袭提起此人,因为玉染见旷鸿的模样,想来是将他当做了容袭入幕之宾。
“我少年时有好几次在容袭的晓寒山上见过你,可你那时还是一头黑,怎会如今……”玉染蹩着眉道。
“看来公主的记性如同袭儿说得一般很不错。”旷鸿笑道:“距离那时算算日子也已是过去了将近十年,我也老了不少,但最主要的还是前几年有一次修习内功之时走火入魔,所以一夜白头,还险些丢了性命。我老了,可是公主容颜依旧隽如江河,虽说扮作男装,我仍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玉染闻言,立即反应过来,“所以,你就是容袭的师尊。”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旷鸿的神情里带着几分追忆,“那时是他尊我为师,而我却并未认他为徒。”
“掌门这是何意?”玉染一边启唇,一边就想要从床榻上下来,可是脚还未落地,便是浑身上下疼痛不已,肌肤之上仿佛有种针扎之感。
“我劝你现在还是在歇息片刻为好,你跌下山坡,身体受了不小的伤。我探查过你的脉搏,你的体内似乎内力与功法十分混杂,在与他人打斗时,伤人也伤己。”旷鸿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