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染的这个角度往窗户外看,正是月色撩人的时候。而且今日刚好天空没有云层笼罩,月色极好。
玉染替自己斟了一杯酒,随后举起茶水,贴着薄唇抿了抿。
这个时候,氛围甚是安静,而玉染是不是往窗口望一眼,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又过了小半刻的时辰,玉染终于等来了她想要的。她觉着窗户边似是陡然划过一阵突兀的凉风,而她再往窗外看去的时候,朦胧雅致的月色照亮了漆黑薄凉的黑夜,一支鲜红明丽的红梅正静静地躺在她的窗台上。
玉染的右臂轻轻一抖,便让她的手从衣袍里顺利地伸了出来,她从外窗外将那支开得正好的红梅捻了进来,随后她站起身,将折下的梅花插在了屋里装饰用的空花瓶里。
“恩,挑得确实不错。”玉染低声笑了笑。
这花是从谢府被玉染的暗卫带出来的,更准确地说,是从谢意远那儿被带出来的。
这也就是说,谢意远同意了玉染的提议,还是在玉染的意料之内。
翌日巳时,当玉染还在屋里慢悠悠地享用茶点的时候,长孙弘已经难得地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时,长孙弘就正站在丞相府的外面,马车也还停在一旁,看样子他是刚从马车上下来,而竹良正站在他的身侧,和往日里一样随时跟从。
“世子,您确定您要进去找丞相吗?”竹良犹豫着问道。
长孙弘一瘪眉,“现在薛将军的事情落到了丞相的身上,而我爹也被牵扯了进去,丞相和我爹相识多年,我现在也唯有这一个可以着手的方向了。”话毕,他便扣了扣门环。
下一刻,门开了,小厮看见来人,很快便认了出来,“世子。”
“我想进去找丞相,丞相现在在吗?”长孙弘问了句。
“世子,丞相现在公事在身,恐怕不便一见。”小厮直接委婉地拒绝,接着便有关门的意思。
“哎,你先等等啊!”长孙弘连忙双手撑在门的两边,急忙说道:“就麻烦你跟丞相说一声,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世子,不是小人不想替世子转达。只是丞相有过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小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小厮露出了一副苦恼无奈之色,他挑准长孙弘愣神的一瞬,瞬间将门给掩了起来,插上了门栓,也不管外面继续敲门的长孙弘。
“世子,您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我看丞相也许是真的忙,世子您要不还是缓缓再来?”竹良双臂抱着剑,他凑到长孙弘边上,小声地提醒道。
长孙弘站在原地,他的眼帘轻垂,眼底却波澜幽深。他提起右手撑着下巴,又晃悠着在丞相府外踱了两小步,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他猛地站停下来,他飞快地抬头,眼中陡然明亮起来。
“我想到了!”长孙弘右手握拳,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左手手心。
竹良疑惑,“世子您想到什么了?”
长孙弘闻声立马转了过来,他盯着竹良,突然说道:“竹良你现在就回一趟王府,然后去后院把南玉接来!对了,她要是问起你要带她去哪儿,你就先别告诉她,知道了吗?还有啊,你小心看着她一点,她还伤着,不能累着,你把马车一起带走。”
“哦,我知道了,公子。”竹良觉得这个吩咐来得挺莫名的,怎么他家世子刚刚还在想着丞相的事,一会儿又跳到南玉身上了呢?但竹良也没真的把这个问题说出口。
而玉染那里,才刚刚换上了一件容袭送来的崭新衣裳,便听见了有人敲门的声音,而且这敲门声不是断断续续,是接连不断,看来是有人比较着急了。
玉染正好站在妆台前头,她低下身子,往铜镜里照了照,觉着这件白底墨纹的衣裙看着十分合眼。容袭给她找来的都是她极喜欢的款式,看起来好像复杂雅致,实则却容易穿着,也不会实在太灼眼,似乎玉染终于可以摆脱那些红得晃眼夺目的衣裙了。
下一刻,玉染徐徐走到门口,她抬起右手,将门打开半扇。
玉染觉得自己的手已经没有昨日那么酸痛麻木了,但是仍旧不能直接抬起,只能保持着一个比较僵硬的动作。但玉染想想,也果真如大夫所言,虽说伤到经脉,但休息两日便可以动了,只不过要真的大好还需要好一阵子,她只要不用左手用得太勤快就好了。
玉染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一脸难以开口的竹良,“是你啊,怎么了?我猜猜,你来找我,是你家世子的授意,那他人呢?”玉染索性自己直接问起来。
“世子他……希望姑娘能和我出府一趟。”竹良被玉染的一双眼睛盯得慌,他有些停顿地说道。
玉染扬了扬眉梢,眼底漆黑而透亮,精致的面庞顾盼神飞,一时间笑意莫测。
“哦,出去一趟啊。”玉染有意无意地拉长声线,就在她看着竹良的神情开始变得愈尴尬的时候,她笑着应声道:“行吧,那就出府一趟。”
竹良听闻玉染同意,终于松了一口气,“姑娘,请。”他让开身子说道。
自打竹良跟着长孙弘经常往玉染的院子跑,竹良十分清楚玉染的性子有多么特别,有的时候如果以“恶劣”两字形容都不算过分。可是,竹良觉得,这两日的玉染好像和以前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以前只是觉着她说话喜欢调侃人,但现在他竟是都不敢直接对上玉染的眼睛。那双眼睛漆黑莹亮,却美得幽深,仿佛你只要看她一眼,便会深深沉沦。
玉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