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尖叫肆虐, 防盗门在起火后膨胀,怎么也打不开,里面人出不去,外面的消防队听着里面的尖叫毫无办法。一二楼有人卡死在防盗窗里,动也动不了活活被烧死,只剩碳化的焦黑色人形挂在铁栅栏之间。因为门极端或是重物坠落砸断的四肢,像春絮一样满地皆是,为了逃出来,被锁住的出口门已经被变了形,但仍没能打开,门背后的尸体堆积如山,仅仅一米六高的人,因为踩着尸体,都要弯腰才能从门挤出来。电路损坏,所有灯光都灭了,大火后里面漆黑一片,除了火焰声,还能听到桌椅被撞倒,杯碟摔碎的声音。
尸体山上燃烧过的尸体也好,活着的人也好,人们黏在一起,浑身冒着白烟。消防员跑上去一拖,跟着拖动好几具尸体,皮肉拔丝一样扯的老长。幸存者里有的呼吸道被热气灼伤,一说话一哀鸣都让听者感到喉咙发痛。郭佰炎已经眼见着二百多名伤者被送走,不必想,他们会瞬间挤满医院,大多数会因为医疗人员不够死于救治不及时。轰的一声雷鸣般的巨响从头顶传来,抬头望去,居然是输送天然气的管道爆炸了,火龙沿着管道爬在楼墙上张牙舞爪,狰狞不已。
郭佰炎消防生涯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具有冲击性的灾难性的大火。他感到一阵恍惚,懵然间用力揉揉眼睛,此起彼伏的哭嚎声也好,惨不忍睹的焦黑的尸骸也好,都渐渐淡去。郭佰炎坐直身体,他看见的是墙壁上意味不明的壁画,暖色的灯光,身下的皮革沙发和身侧正襟危坐的心理医生。
他终于明白过来,他正身处在心理治疗师的房间里。
无论已经见过多少次,从来都无法习惯尸体被烧焦的模样。
“你有在想象我告诉你的东西么?湛蓝天空?盈盈绿草?”心理医师直视着郭佰炎的眼睛,郭佰炎别过头去。
医师责备的眨下眼“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只能原地踏步,治疗是很难起作用的。”
郭佰炎模糊的恩了一声,表情疲惫。
医生拿起记事本,钢笔快速的沙沙写下什么:“今天就到此结束吧……”
“回去注意休息,最近就别出勤了。”医生点头刚想叮嘱两句,还未说完郭佰炎就匆忙站起来,逃也似的走掉了。郭佰炎只想赶快一个人静一静。
回到消防部队大楼里,他没有径直回到自己的宿舍,而是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一张病床上,正躺着一个双眼紧闭的小孩,是宁明远。
宁明远的眼皮在跳,头上有汗水,似乎在做噩梦。
郭佰炎在火灾现场发现了他,本来,郭佰炎应该把他送到医院救治,但他看见了他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奇异景象,宁明远从天而降,却在落地前的瞬间猛地减速。
他绝对没有看错,在他惊愕的冲过去之后——郭佰炎把脸贴近宁明远的手臂的伤口上,几乎要碰到的距离——他又看到宁明远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个伤口在大火那天,他抱起宁明远的时候,还是一厘米深五厘米长的重伤,仅仅三天,已经只有一个指节大了。
医院人满为患,宁明远没法得到好的照顾,再加上看见了如此神奇的一幕,让他决定把宁明远带回来,找医生检查,包扎伤口,通知警方寻找监护人。然而转眼便过去了三天,每天都考输液摄取养分。
如果只是一般治疗,是绝对没法回复这么快的,郭佰炎是消防队员,受过的伤多了,对**伤的经验十足。这种伤口郭佰炎自己就经历过不少次,一周才愈合,小半个月内都在痛,还留下了永生的伤疤。眼前这孩子却回复的好像郭佰炎之前看到的是幻觉一样。
他迷离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开始对这个世界深深的质疑,开始怀疑自己曾经所确认的没一个常识,每一个他认为会亘古不变的真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奇迹?
一个现世的奇迹。
这个孩子到底意味着什么?
郭佰炎已经连想都不敢想了。
“啊哈哈哈哈哈~”
女人的笑声在酒吧绚丽多彩的灯光下回荡。明远的陈美满是欢愉的开怀大笑,桌子周围男男女女七八人,正玩着喝酒游戏,黄色的酒汁像是不要钱,一筒又一筒,高长的筒杯排放了一地。陈美前仰后合的跟身边的男性聊天,亲热的不得了。人人脸上布满笑容,好似这世界从未有过烦恼。玩了整宿,有人累了。提出该散,也该回家了。
“别嘛,又没什么事,再玩会啦,一会一起去吃早餐啦~”陈美娇滴滴的说。
“不了不了……昨天才打了一天麻将,又喝了一夜得酒……真的不行了……”
坐在陈美身边的女人问:“陈美已经跟我一起三天多没回家了把,没关系么?……”
“当然没有啊,怎么了?”
“啊不……可是,你家里的孩子……”
旁边跟陈美搂搂抱抱的那个男人一听吓了一跳:“你有孩子了?那你……结婚了吗?”
“结了哟,是有妇之夫啊。”女的继续道。
“啊?”
男的难以置信的叫道,使劲的打量陈美“你……”他似乎还是很难相信,毕竟陈美现在的样子,化妆化的这么媚,而且就在昨晚两人还刚刚发生过关系。
“去!别听她胡说。”
陈美不高兴的斥了那女人一句,瞪了她两眼“出来玩管那些干嘛,服务员,上酒!上酒!”
男的一看这情况陈美显然不愿意多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