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数天还来不及好好休息,又遇上长盛门这一遭,罗平坐在不算宽阔的大厅里哈欠连天,整个人都困得不行。
小童在他身边直直的站着,罗平不去休息,连带着小童也无法离开,只能陪着罗平在这里干坐着。
罗平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小童都快被传染了,看他实在辛苦,小童便劝他去休息。
“不行,杨皓还没有回来,我要去睡了,一会儿他回来我还得起床开门,太麻烦,还会影响我的睡眠。”
罗平的理由听起来似乎挺充分,但是小童心里却充满了鄙视。
这临时创造的休憩之地都是珠帘为门,哪里需要他起床去开?
但是他聪明的没有拆穿罗平的借口,只好陪着他继续等着。
而杨皓将常卿月送到了自己的房间,常卿月因常卿日的死打击甚大,回到房间后再也不用故作坚强,开始默默的留着泪。
杨皓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轻声说道:“常门主,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请节哀吧。”
常卿月流泪点头,“我知道,今天谢谢你了。”
“理所当为之事,常门主不必放在心上。你先休息吧,明天咱们再商讨接下来的事。”
大悲大恸之下,常卿月如何能睡得着,想到这空旷的房间马上就是自己一个人了,坚强如她,在失去至亲的此刻,也渐渐的害怕起来。
内心彷徨催动之下,她一把抓住杨皓的衣袖,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哀求,“你再陪我说一会儿话好不好?”
寡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不是太合适,但杨皓看常卿月悲恸哀求的模样,一时又心软了起来。
本是站起来欲走的身子,再一次轻轻的坐在了椅子上。
常卿月见杨皓坐了下来,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谢谢你。”
从掌管长盛门至今,常卿月从来露出过此刻的软弱表情,就连至亲常卿日死在自己面前,她也不曾在门人面前流过眼泪。
但是她却在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杨皓面前放松了下来,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或许是杨皓周身散发出的那一股温柔之意吧。
在那强大无比的外壳之下,包裹着一颗柔软无比的心,让靠近他的人忍不住会在他面前放松戒备,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因为这无端的遭遇,让常卿月在杨皓面前,一下子打开了心扉。绪绪的讲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
讲着自己也曾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讲着小时候常卿日不思练武却只想着玩的事;讲着老门主突然病故。自己一夜之间从一个柔弱女子变成长盛门的主载。讲着自己与周围各个门派不断周旋才得以让长盛门这样的环境在堪堪生存下来。
常卿月讲的情真意切,杨皓也听得入神,每个人的成长,都不是一帆风顺的。被迫一夜之间成长的经历,在杨皓身上,也得以全然体现。
突然常卿月话头一转,从怀中拿出一个带血的玉穗子递给杨皓。
杨皓面露疑惑,“这是什么?”
常卿月哽咽,“这是我从卿日怀中摸到的。”
当时围观的人太多了,常卿月摸到这枚玉穗子后并没有声张,而是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放进了自己怀里。
常卿日从来没有在身上携带饰物的习惯,而这枚玉穗子一看便知不是长盛门的东西。
此时常卿月突然拿出来。便是想问杨皓是否认识这个东西。
她猜测常卿日无意中撞见了行凶的人,两人相斗之中常卿日将那人身上之物扯了下来。
杨皓自然不认识这类物事,既然常卿月有所怀疑,便很有可能是一个重要的证物。
“你先将这东西好好收着,明日再拿出来问一下罗平。他见多识广,应该认识这个东西。”
常卿月点头,心内虽然有了方向,但满身的愁绪却还是挥散不了,只能通过不断的诉说来减轻心中的哀痛。
而杨皓对她的这种心理非常明白,便也任由她绪绪的说着,将心中的哀伤发泄出来。
常卿月轻声的说着话,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慢,杨皓才发现她已经进入了睡梦之中。
看着眼角犹挂着泪痕的常卿月,这个像是自己姐姐一般的姑娘,却承受了如此多的痛楚,实在让人心疼不已。
轻轻的为她盖上薄被,杨皓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才默默转身离去。
回到大厅的时候,杨皓同时接到两股灼热的视线,让他想忽视也难。
哀怨的那道来自小童,看到杨皓进门来,他简直都快高兴的哭出声了。
祖宗啊,您怎么现在才回来?
而另一道冷漠讥诮又带着火星的目光,自然就是面上像结了层冰的罗平。
感觉到房间里不同一般的气氛,杨皓却感莫名其妙。
“你们怎么还不休息?”
杨皓话一出,小童就跳起来说道:“少主我先去休息了,您跟杨大哥慢聊。”
然后整个人像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外,珍珠帘子受到风力影响,一时被吹的铛铛作响。
罗平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如猎鹰一般盯着杨皓,像是要将他的脸看出一个洞来。
杨皓已经习惯了罗平的喜怒无常,忙碌数日早就劳累不堪,也没有时间去猜他的想法,挥挥手就要进里屋休息。
本在椅子上坐着的罗平身子一闪,挡住杨皓的去路,杨皓皱眉,“你这就是玩哪一出?”
他不累自己可累了,休息过后还有很多事需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