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衣公子临水吹箫时,神姿清淡和柔,如墨长发在风中轻扬,衣袂飘举,带着段说不出的风情,端地是个没有半丝烟火气的出色人物。只是一被人质疑到他的阵法,就似触到了他的逆鳞禁区,那不似出于人间的谪仙风格就立时画风大变,不但周围的环境马上沉冷了十几度,温雅的态度也不见了,就连出语都带了几分口不择言的急燥。
他随手推开了船上的窗户,并未见他使出什么招数,正冲着这个方向,远远在湖边守卫的十几名魔修就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十几个人毫无准备地齐齐被抛出了几十丈远,狠狠摔在地上,竟似是遭了大规模无形阵法的攻击。
坐在他对面的开天魔尊看着他毫无道理地迁怒,不由嗤笑着劝说,“天罗,你一个渡劫魔尊,在派内合该自重身份,平白地对着那些低阶弟子们撒得什么气?”
“谁让守卫中有不得力者,败我幽情,扰我雅意,他们既然同为守卫,合当共罪。”天罗魔尊眉宇间风情流转,说起话来却是任性的凉薄,全然不顾及自己撒起气来,半招无形阵可能就取了低阶弟子的生命。
开天魔尊见他执性如此,便也不再多劝。毕竟魔修中更是奉行强者为尊的习惯,眼前这个红衣旖旎,面容俊俏的公子哥乃是血月魔宗乃至西荒诸魔门数千年来不世出的阵法高人,初入渡劫不久的天罗魔尊。他少时便有天才之名,论起年纪,比之在渡劫大修中已是极年轻的容成真人尚要小数百岁。这样的人物,想要对修为低微的魔修们出手撒点小气,,即使是不合理的事情,也没人会为此责备他。
看了看湖泊上重重的阵法,开天魔尊笑道,“你话也莫说得太满,这个据点外围的阵法可也是出于你手,怎么几天工夫就让虚云派的明夷小子给解了?”
“外围的阵法只是应景挡挡凡世的灰尘罢了,被找出来也不奇怪。再说外围阵法一被触动,大九鼎阵控制下的区域便可自行远遁——我们现在的位置,可是距离最初的距离远得很,他们想找都没头绪,就让正道那些家伙们白费工夫去吧,我也没那多闲时间花在这些劣质阵法的修订上。不过说起虚云派的明夷,论起阵法上的资质天赋,他确是千年难逢的奇才,此人若是与我修为相当,我必郑重请他与我斗一场阵以做砥砺。”
天罗魔尊极为自傲,很少公开地对别人有什么赞语,这番对属于敌对阵营的后辈明夷有如此高的评价,倒让开天魔尊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见天罗化出了飞行法宝要离开,开天魔尊忙止住了他。“没有命令,那些低阶弟子哪敢把身带龙气的皇帝放入阵中?定是那些正道门派惧怕我宗势强,急着过来救人,反而误入死地了,现在闯进来的那些人说不定实力不弱。”开天魔尊眼神越发沉冷,“虚云派,正天门,大光明宗那些老道老和尚早看着我们不顺眼了,这回来的人,说不定还有好几个吆喝着”除魔卫道”的老家伙呢。等等,还是我与你一起去。”
“大长老不必去操烦这些小事。天罗自信还能对付得了几个来犯之敌。”天罗魔尊傲然道,转身腾空,红衣若云翩翩向着云气有变化的地方飞去。
此时,玄冥阵外,容成真人见眼前的阵法虽然灵息浩瀚,显是高阶魔尊的作品,但他对阵法也有所涉猎,算得上见多识广,这阵却也难不住他。几息间他幻指如风,连运几道法诀打入阵中几处关键点上,顿时阵中灵息快速散逸,只闻一声清响,似有琉璃碎裂之声,玄冥阵轰然而解。
阵破同时,容成真人感应到了远方急速而来,属于渡劫魔修的强大气息,眼皮不由跳动了几下。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与高阶修士动手,这回却是要碰到些麻烦了。
到了渡劫修为,不管道修魔修,都臻于反璞归真之境,不是需要对战或是特别显示地位的诚,通常都敛息于体内,灵气魔息丝毫不为人所觉,乍看上去就和个凡人无甚区别。这个魔尊却是个反其道而行之,足够任情任性的人,远远地就魔息大开,惟恐别人不知道,还真是个招摇的家伙。
在原本玄冥阵的中心位置,只见两个发髻散乱,衣袍零落的年轻男子被破阵之威当场震倒在地,容成真人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年纪小些,形容狼狈正疼的惨叫的少年,正是惺帝齐烈,另一年龄略长,摔倒在地后仍然一声不吭警惕地打量四周的,应该就是那位魏王世子齐承杰了。
原来当时齐烈误触动了九鼎机关,顾萌萌和齐明姬被吸入灵力柱中,齐承杰、齐烈大惊之下,急着划船度湖去寻人,不想小船一入湖中,便陷入了玄冥阵里。
他们奇怪地发现,自己怎样用力地划船都划不动,船就象是被钉在了湖面上一样,而周围的湖泊却象变魔术似的,渐渐变成了长长的石板路。
他们无奈之下,弃船登路前行,却不想一站在石板路上,阵法就发动起来,将他们远远传送到此间。
两人仍然在阵中寻不得出口,玄冥阵中道路皆成迷宫,烈风的怒号声从未止歇,又兼黑暗无光,不间断的狂风吹到人的身上,就象是让人遭到纷乱的鞭打。两人都是凡人,被扔在里面半天,可算是遭了大罪,特别是齐烈,就是被叛军软禁时,也未曾受过这般苦楚,虽然齐承杰尽量安慰他哄着他,可到了此时,齐烈已经哭喊的嗓子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倒在地上还没爬起身的齐承杰看到一个着紫色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