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得福和丁永好的结识,起始于那个只存在于记忆之中的年代。。:。
那个年代的人之间,相互的关系还是比较纯粹,像丁永好这样全身套着光环的企业家,接触的人物全是比廖得福高好几个档的上层。
而丁永好却完全没有任何架子的和廖得福称兄道弟,两人于党校那会就结下了一段‘交’情。
中间七七八八的两人也有过联系,但联系却并不如何的紧密。
廖得福对丁永好的突然到访颇感意外。
丁永好的来意非常有意思,他给廖得福送来了一份大礼。
“老廖,咱俩这层关系,我自然得想着你。你看,你‘女’儿上国外想要拿绿卡,这中间的‘花’费可是不少啊!”丁永好冲着廖得福笑。
廖得福却觉得这位老同学的笑容里包含着太多的东西,而这些东西,甚至会让他这个干了一辈子的老刑侦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每个人、每个家,谁都会遇到一些难事儿。
而廖得福的难事儿,就是他打小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
他这个‘女’儿既让廖得福感觉到骄傲,却又让他觉得揪心。
廖得福在局里干刑侦,业务方面绝对是骨干,家里面的锦旗就收到了半面墙壁。
可他的‘性’子耿,这么些年找他说情送礼的人不少,但愣是让他给得罪了个遍。以至于现在有点什么事情的时候,再想伸头找别人帮忙,基本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用别人酒桌上的话说:“就廖得福这样的还能找人办事?人不给他添堵,就已经算是他祖坟冒青烟了。”
廖得福愁就愁她‘女’儿执意要留在国外,但想要拿到绿卡,这中间的‘花’费,实在不是廖得福这样的一个公职人员能够承担的起的。
他‘女’儿一路考试被国外的大学录取,基本就没让廖得福‘操’过什么心,他的职业决定了他必然是个天天在外面东奔西跑的人,哪里还能顾得到家?
因而,这么多年,廖得福觉得最对不住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妻和‘女’儿。
而留在国外,便是他‘女’儿对老廖的唯一请求。
“爸,我可能这辈子就求你这一件事。”
廖得福想想这么些年天南海北的跑着,栽在他手里的有一方大佬,有江洋大盗,有土壕高管等等,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他觉得为了自己的这份职业,他已经奉献了全部。
但临到这事时,一辈子没有求过人的廖得福终于知道了,他的正直的‘性’格和一肚子的正义感,让他吞下的是一颗苦果。
无人相助!
这还是他经过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拉下了脸求人得到的结果。
丁永好的到访,便正是在廖得福感觉到特别无力和无助的时候。
职业的敏感‘性’,让廖得福立即察觉到丁永好的到访并不是这么简单。
“我应该为此付出些什么?”廖得福尝过冷暖之后,已经不相信所谓的情谊。
情谊这东西,是在平时没有利害关系拿来说说的,最终衡量这玩意儿的,还是利用价值的大小!
廖得福似乎是悟了!
但他悟的方向却错了。人一旦在错误的方向上行走,越是用力,他也就会跑偏的越远。
丁永好将身体往后一仰,双臂张开搭到沙发的靠背上,乐呵呵的朝廖得福道:“老廖,你是个爽快人,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这次你是不是接到了一个护送的任务?”
廖得福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这个护送是个秘密任务,却被丁永好一语道破,让他不由的后背上出了一层白‘毛’汗。
如果以组织纪律,或者换没有他‘女’儿这件事像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的前提之下,他会毫不犹豫的否认。
他犹豫了。
在面对丁永好的眼神时,廖得福突然觉得一阵心虚,他下意识的闪躲着丁永好直视他的目光。
丁永好在看到廖得福这种状态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廖得福如果一口回绝,他也不会勉强,以廖得福的脾气,勉强的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现在,廖得福犹豫不决,其实已经说明了一件事,这个硬气了一辈子的老侦探,骨头终于软了。
“老廖,这么说吧。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你现在所有的困难,都将烟消云散。”丁永好好整以暇,一幅吃定了廖得福的样子。
“如果我说不呢?”廖得福硬着头皮道。
“我呢,不喜欢勉强人。你如果说不,我调头就走。其实整个事情之中,需要你出力的地方就是你什么力气也不出!懂我的意思了吗?”
廖得福脸‘色’有些白。
他当然懂什么力气也不出的意思是什么。
这个护送任务,护送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只不过是一家寻常的百姓。
廖得福起先还觉得这家寻常百姓大概是有过什么功绩之类的,才会被如此重视,但现在他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复杂‘性’超过了他的想像。
“五分钟!”丁永好张开手掌道:“你只需要装五分钟的糊涂。你现在急需要的一切,都迎刃而解!而且,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任何的风险!因为,你也会成为受害人。”
一边是一张唾手可得的看似无风险的绿卡,一边是自己的职业道德和目标人物的安全。
廖得福陷入到这样的两难选择之中,徘徊了很久,挣扎了很久。
这个很久,其实实际上只有不到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