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厅长和安天伟都觉得季黄两家和天鹰商会联手的可能性极高,但是动机呢,
季家是新晋世族,在京里的地位沒有黄家那么高;虽然季家在入京一事上得黄家助力不少,但毕竟身份不能等同,
安天伟并不是普通人,黄家这么做,也必然是冒着极大风险,更何况,在安天伟的身后,还有一个李老爷子,
另外,黄家是血统论的忠实拥护者和践行者,助季家入京,也是看在季家以前曾有世族血统的份上,
以黄家目前的地位,还有什么不可得,需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來做这件事,
每一个世族大家,能攀升到这样的高度,都不会是沒有理由,
普通百姓之间的争斗充其量最终只是暴力,但世族之争如果真的暴发,则就是全方位的竞争,这其中的残酷程度胜于普通百姓千百倍不止,
由此,黄家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必然是有着他自己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必须足够大,才会不惜冒险,
至于季家,安天伟和季学锋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他深知季学锋的为人,
这个看起來儒雅和风度翩翩的季家大少,其实骨子里绝对是个无利不起早,且非常冷漠和残酷之人,以前种种,只是表象,
说因为安天伟和季学锋老弟之间的恩仇而闹到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个可以糊弄一下外人,绝对糊弄不了安天伟,
最后,则就是那份神奇的资料,
这涉及到了安天伟的身份,
狼牙特战旅,特别是像安天伟这样的狼牙尖刀身份,是绝密级;就算是别人知道一些影子,也大致只知道安天伟是个特种兵,绝不会想到安天伟的真实身份曾是狼牙尖刀的队长,
那份资料里,则对安天伟的身份肯定有着清晰的标明,因为这个消息是黄奎文亲自透露出來的,也只有黄奎文透露出來的消息,才会安天伟感觉到如此困惑和凝重,
这个消息如果属实,那么对安天伟的打击还是蛮大的,
“首长,如此而言,对有些人而言,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安天伟对部队有着一种深厚的敬仰,这是一种感情,现在,这种感情受到了挑战,安天伟很有些恼火,
高厅长心里也很不舒服,
同样是当兵的,他实质上和安天伟是同一类人,都是当过兵的,对部队的感情很深,
“林子太大,什么鸟都有,但我相信,我们的队伍,纯大多数是纯洁的,”高厅长只能如此回答,
纵使有气,但他是安天伟曾经的领导,也可以说是半个恩师,安天伟可以将自己的情绪露在脸上,但他不能,
这也算是一份无奈吧,
安天伟怔了一下,随即便理解了高厅长的苦心,便默然不语,
隔了一会,安天伟又细问起了高厅长这几天被约谈的情形,
一说到这件事,高厅长的神色便一黯,
想了想之后,高厅长道:“小伟,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的比较好,”
高厅长的语气如此沉重,安天伟立即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的,你猜的不错,我决定服从他们的调配,其实啊,我在这个位子上也坐了很久,从一个刑侦局的普通科员干起,一直走到了今天,风风雨雨几十年,也挺累了,借着这个机会,休息休息也好,这个世界是属于你们年青人的,像我们这样的老家伙,退到一边看着你们成长之后取得一次又一次的成绩,替你们骄傲就好了,”
高厅长语调不快,平时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今天,有感而发,
告别,总是一件令人伤感的事情,纵使高厅长如此人物,也概莫能外,
安天伟的眼睛里闪出了道道精光,
刚才,高厅长在说这件事情时,有一句话引起了安天伟的注意,
“我决定服从”,这五个字,蕴含了太多的信息,
看來早先猜的沒有错,这次约谈还有着更深的目的,约谈之后,高厅长便决定服从分配,那么也即是说,在约谈的过程之中时,高厅长已经知道自己要被调离,
“首长,条件是什么,”安天伟直视着高厅长的眼睛问道,气势上颇有些咄咄逼人,
高厅长见安天伟如此神态,微微一愣神,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小子太鬼了,一丁点的口风都不能露,只要露一丁点的口风,就会立即被他敏感的捕捉到,并且由此举一反三,想到很多的事情,
看來想瞒是瞒不过去了,
高厅长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天伟,方道:“我会去人大,当个副的,”
明白了,一听这话,安天伟立即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能直接让高厅长让位,并且去人大的,在m省还有几人能做到,特别是现在花书记终日养病的前提之下,m省还能有谁能如此的一言九鼎,
卧榻之前岂容他人酣睡,想要将高厅长从省厅调走,恐怕是因为高厅长已经不得信任的最好证明了,
如果想通过正常的组织程度要将高厅长调离,这中间牵扯到的方方面面的事情就太多,再加以高厅长本身在m省就属于那种根深叶茂之人,第三个不利条件则是m省目前的现状人心浮动,强撼一位元老级人物,可能会伤及元气,
综上所述,有人既想要平稳过渡,又实在不想让高厅长在眼前碍事,便出此一招,
算不得上策,但实际效果非常好,否则,以高厅长的为人,怎么可能如此顺利的就应承了这件事,
难怪为什么省厅的那些风传,后來便变的淡了起來,大概是早有人获知了这个情况,不再关注这件事情,才会如此的吧,
该说的都说了,高厅长便又留恋的打量起了这间办公室的每一件物品,缓步走,到每一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