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泽的内心冲突越來越激烈,他的身体在这样激烈的冲突中,微微的发着抖,他紧紧握着军匕的手,也变的不稳定,军匕的匕尖也随之抖个不停,
“啊,”陶明泽突然的暴喝一声,将手里的军匕高高举起,眼睛猛然瞪的很大,
高举着的军匕他是用双手抱着的,可以想见他原本在这一匕之上应该注入的力量有多大,
但是,高高举起的军匕在空中停住,陶明泽却怎么也刺不下來,
安天伟内心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也许,想要转变一个人的观念,远远的比训练一个人的体能要难的多的多,
安天伟可以在一瞬间完成思路的转变,转变之后的他,看到在地上躺着的训兽师,必然只是一头垂死的野兽,可是陶明泽却不同,他看到的,不是野兽,而是人,
安天伟沒有阻止也沒有再次提醒,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也沒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既然退一万步讲,将來这里发生的事可能被外人知道,但那又如何,他从來都不是个将自己的属下拿出去填坑的人,
有责任,他自会扛着,就看陶明泽能不能自己做到野兽的程度,
高举的军匕在空中僵持着,陶明泽猛然之间身体一蹲,随着下蹲的这个惯性,高举着的军匕被他重重的扎了下來,
训兽师此时脸上的恐惧反而消失不见,替代之的则是一幅解脱的神情,
还以为这个被他划成大花脸的士兵会像他们自己人一样,将他大卸八块,可是却沒有想到这个看起來也经历过了战场杀伐之人,竟然连痛快的结果像他这样的人,做起來都这么艰难,
甚至于,有那么一刻,训兽师的内心里是存满了对陶明泽的嘲笑,
这种妇人之仁,对于作战单元而言,毫无意义,
这还是一个新鲜粉嫩的雏,训兽师的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他可以解脱,并不需要带着那份恐惧死去了,
甚至于,他如果能出声的情况下,不介意再给这个鲜嫩的小雏加点料,让他动手能够果断利索些,
训兽师在陶明泽身体猛烈下蹲的时候便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神态也变的极为安然,
來吧,训兽师心里乞求着,
“噗……”很沉闷的一声响,
军匕齐柄沒入,
陶明泽像是经历了一场无以伦比的疲劳战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抱着军匕的双手一松,陶明泽四仰八叉的往地上一躺,
“老大,我还真是个雏啊,”陶明泽声音微弱的说道,他的脸上,有了一点笑意,
终于在左右为难之中做了选择,不管这个选择是对是错,于他而言,能做出选择就够了,
“你岂止是雏,”安天伟走了过來,将只剩下一只柄的军匕拔了出來,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再插到了腿上的绑带之中,
“你是连雏都不如,”安天伟用脚踢了踢双眼紧闭的训兽师,
“还是留给国法审判他的罪行吧,对一个垂死之人,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手,”陶明泽安然的将双手搭在自己的前胸之上,
这一刻的陶明泽,如释重负之后的轻松,让他感觉到强烈的倦意袭來,眼皮沉重的抬都抬不起,
训兽师沒有死,只是昏了过去,
陶明泽的那一下重重的下杀,只是扎进了训兽师脑袋旁边的土地上,这种状态下的训兽师,陶明泽觉得不应该死在他的手上,(依旧是两大章六千字,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