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高厅长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灭之后,方才沉声问道:“你想好了,决定了,”
“嗯,”
又是良久的沉默,高厅长又点了一根烟,大口的抽了起來,中间还夹杂着一阵剧烈的咳嗽,
安天伟半躬着腰,沒有直起來,眼角的余光看着高厅长,有些揪心,但他却一言不发,
高厅长一直抽着烟,直抽到了第五根,感觉到有点恶心,实在抽不下去了,才停住,
长叹一声,高厅长看着长鞠不动的安天伟,黯然道:“算了,我再努力一次吧,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回京里去吧,沒必要辞职,这是最后才走的路,现在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首长……”
“不用再说,就这么决定了,你在省里呆几天,这件事,我來处理,几天之后,再下决断,”高厅长起身道,
安天伟无语的直起身,
高厅长的安排,他不能不听,虽然,凭着他的这个脾气,辞职也许是最后必然要走的路,但现在他身负着许多人的期望,不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就等几天吧,安天伟想,
第二天,高厅长单独去了杨铁农的办公室,这是高厅长为数不多的单独找杨铁农当面汇报的例外之一,无论为公为私,高厅长一直都会遵循着向直管领导汇报的规则,极少有例外,
“省长,安天伟同志和扫鬼行动组目前的状况就是这样了,请省长定夺,”高厅长道,
前面,高厅长花了半个小时如实汇报了下安天伟和扫鬼行动组如今军心浮动的现实,高厅长希望铁农省长能继续当那个挥剑的手,
杨铁农靠在座椅上,静静的听完了高厅长的汇报,目光闪烁,
“老高,这些小家伙们的工作,你做不通了,”
高厅长苦笑了一下:“事可一不可再,扫鬼行动组已经前期已经有一次差点散了,现在又遇到了相同的危机,想在这个时候做他们的工作,难度很大,”
“连你这个扫鬼行动组的创始人也不行,”
高厅长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杨铁农有些犹豫了,
老实说,对于安天伟怒闯他的办公室,他是很不高兴的,可安天伟和扫鬼行动组最近一段时间干的确实漂亮,虽然也给了他不少的压力,可这些不能掩盖安天伟和扫鬼行动组的优秀,
让安天伟和扫鬼行动组暂停手边的工作,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临川市风波决计不能再搞扩大化,这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題,
临川市风波已经激发了m省内的巨大反弹,他虽然现在实质上是党政一肩挑,可是这时八面來风,寒彻心脾,他不得不退步,
对于安天伟和扫鬼行动组,他着实不愿意就这么从手中放走,
“老高,你知道最近省里已经起了一种声音,就是将扫鬼行动组拆散了,我一直都当着看不见听不见,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高厅长深深的点了点头,
“妥协是一种艺术,也是一种必须啊,”杨铁农叹道,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自语着说道:“挥剑的手吗,”
高厅长作为m省这潭深水里的游泳者,自是深知杨铁农的苦楚和无奈,虽然现在的杨铁农表面上看起來是党政一肩挑,但实际上在m省被孤立的趋向越來越严重,
这些杨铁农省长都能挺住,可是当京里來的一位老领导介入到临川市风波这件事情里來之后,杨铁农肩上的重量便一下子将他的腰压弯,
都说盛世太平官,盛世里当官,只要太太平平就好,像杨铁农这样实诚的想干点事情的人,给有些人的感觉是破坏官场生态平衡的异类,
杨铁农很沉重的向高厅长摆了摆手:“你所要说的意思我已经清楚了,我考虑考虑,你下去先将那些小鬼安抚安抚,明天,我给你明确的答复,”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