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点头,沉声回答说道:“早就有这个打算,这次把物资送回去之后,就安排到丰县和沛县那边,放到那边后,你要安排好轮换,咱们不要嫌麻烦,不要让这帮人在一处呆太久,让他们始终在换,等到用的时候再编进来。”
陈昇缓缓点头,顿了下又说道:“今天李五说了些话,尽管他含糊过去,不过应该猜到你的念头了,李五算不上最聪明的,咱们下面这帮老弟兄,搞不好都猜到了你想什么了。”
听到这个,赵进愣了下,然后笑着反问说道:“我什么念头,我都糊涂了?”
“就算猜到谁又会说出来,你以为大伙都是傻子吗?”陈昇依旧很淡然,两个人难得打起了机锋。
赵进看着正在点检“赃物”的公差们,这一车赃物,估计在府衙和县衙会被分掉三分之二还要多,“差人”们嘻嘻哈哈的,孟超神色很严肃,就这么张望了会,边上的陈昇也不催促,只是跟着一起看。
“大伙还年轻,又是天下太平的,急什么呢?”赵进轻声说道。
陈昇沉默,赵进看着远方悠然说道:“徐州、邳州、归德府、宿州、清江浦,咱们兄弟抓到的地盘已经有这么多了,这几块地方还没有连成一气,还没有完全拿在手里,想别的干什么呢?”
“随你,随你,你领着,我跟着,今日这事只是说给你听罢了,你自己要有个准备。”陈昇说得很无所谓。
赵进笑了笑,又是说道:“他们只能死心塌地跟我们走了,能猜到些也好,也是有个准备。”
牛家大院的东西很快整理完毕,陈昇带着补充完毕的家丁和流民顺着原路返回,赵进则是和孟超押送着人证物证回返。
“赃物”一辆大车,战利品缴获十几辆大车,这一路上自然走不快,天黑时候才到羊寨乡那边,赵进他们也不遮掩自己的行迹,新任总捕头孟超更是张扬的很,直接和乡民保正之类的大谈特谈。
牛家这一路海盗也是鼎鼎大名,没想到就这么完了,有人不信,赵字营的威名仅仅局限于清江浦一带,外面根本就不认了,光凭着官差能拿下牛家那些海上亡命,这更是天方夜谭,只当是个吹牛笑话。
不过这羊寨乡和蛤蜊港也就是半天的路程,彼此往来不少,乡里不少人认得牛二牛三的模样,看到那人头首级之后,由不得他们不信了,然后还有近三百颗人头和几十名俘虏,这里面熟面孔也不少。
牛家就这么被灭了?官差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难道是什么大佬龙头出手?羊寨乡的人依旧不信是官差动手,不过该传递出的消息也要传递出去,当晚羊寨乡就有人骑马步行,急匆匆去各处相关的报信。
第二天一早,羊寨乡给赵进和孟超这队人马准备了丰盛的早饭,连带牲口们的草料也操持的很不错,毕恭毕敬的送出了羊寨乡。
距离安东县还有二十里的时候,安东县衙刑房书办和一干捕快已经等在那边了,孟超来的时候,也曾知会安东县衙,抓捕县境内的海盗,如果有本县的捕快支援,那就更名正言顺,可这帮人根本不理会,谁也不会给这个新任,而且大家都以为做不久的总捕头面子,甚至不少人还等着看他笑话。
等大把的人头带回来,安东县衙这边才意识到不对,再不出面忙活,得罪了这位手段狠辣的总捕头,搞不好还会被牵连到这案子里面。
在半路上接到,还没等奉承解释,就看到跟在孟超的几十名“马快”,还有支援的二百多骑“义勇团练”,那人马如龙的精强模样,鞍辔齐全,兵甲精良,这可不是一个捕快能调动的力量,有这样的身家,在淮安府南边已经可以横行了。
当时安东县衙捕头的膝盖就软了,直接跪在了地上,那刑房书办弯腰低头,就和接待上官一样的殷勤态度。
事情做完,孟超已经不用理会这些人了,只是大模大样的扬长而去。
等这支队伍到达清江浦地面上之后,也没急着进城,而是在清江浦主要的街道上走了一圈,然后再回衙门复命。
淮安府山阳县班头孟某,忠心用事,率本县捕快数十,义勇民壮二百余,潜行急进,大破海上巨寇牛二牛三一伙,斩首二百余,抓捕重犯百余,并查获本地销赃窝点两处,诛杀贼人百余,立有大功!
到了现在,什么后患隐忧都是烟消云散,再也不用担心牛家的报复,牛二,牛三的脑袋都实实在在摆在那里,清江浦这边颇有几个犯了案子的亡命都去投奔牛家那边,这次不是在俘虏里,就是在人头里。
前面后面加起来,多少重犯授首,这功劳运作得当,足可以让知府和知县以及大小官员升官发财,而且不用担心后患了。
衙门里的人做事也很痛快,本来好酒好肉伺候着的刘班头,在安东县的消息传到之后,就立刻带上了镣铐,关到了重犯聚集的牢房,等人头俘虏到了清江浦,刘班头就干脆利索的”暴毙”狱中,大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刘班头的家抄了。
抄家所得划出六成给赵字营做犒劳,三成给孟超分润,一成大伙辛苦,然后自孟超做总捕头那一刻起到现在,所有的常例和分润都送到了孟超家中。
收录重犯性命,押送人头的一应苦差事,被府衙和县衙的捕快全部接了下来,而且赌咒发誓,绝不会在其中做什么手脚。
不把刘班头灭口,天知道孟小哥会查出什么来,不送钱表忠心,那伙徐州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