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交道久了,关于冯家的事情,这伙人都知道不少,比如说那翻草蛇是冯家一个管事的儿子在搞,每年大量的盐货都通过这翻草蛇走出去,什么冯家已经在涟河附近建了两个庄子,不少盐场额度之外的盐货都存在那里,直接过邳州去徐州贩运到各处。
每年海州盐场的出产都要有户部定下额度,盐场自然私下里会多生产,但这些多生产的也要给方方面面分润,而冯家做这些则没那么多关节,利润也会更大。
把该问的问完,赵进他们没有留下什么活口,尸体什么的丢到一边,自然有野兽过来处理。
停留在不远处的坐骑带了过来,留守在营地里的人也赶了过来,冯家马队在这边还留下了近百匹马,这些驯熟的骑马不会跑太远,即便受惊了也在这附近游荡,至于马具之类的则是还在这边。
大家激战之后没有休息,在这里把所有的马匹上马具,然后搜集草料喂食,赵进不准备扎营在这里,而是要趁夜向前移动一段距离后再停驻。
“不要被人半夜里杀回来!”这就是赵进给的理由。
女人们不会骑马的就绑在马上,由赵字营的骑手牵引着前进,孩子们则是放在包袱里挂在马匹两边。
“掉下来就是他们运气不好,不能因为被救的人耽误了自己。”这其中利害大家分的很清楚。
篝火灭掉又被重新燃起,等大家忙碌完毕,算计下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半夜。
出发前,赵进特意给篝火放足了燃料,让这片区域变得格外明亮,然后才带着人马出发,尽管黑夜黑暗,他们的队伍却只是打了几只火把。
差不多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停下,还能看到身后的篝火光芒,这次扎营,仅仅是卸下了马背上的女人和孩子以及干粮草料,马具什么的都没有卸下,也没有点火做饭,大家拿出些冷干粮彼此分了,就在那里安静等待。
“咱们偷袭别人,可别让别人偷袭了。”赵进提醒伙伴们说道。
这一晚休息只排了两班,赵进不准备睡觉了,只是在那里等待天亮,陈昇也说自己睡不着。
“咱们伤了四个,死了三个,你心疼不心疼。”陈昇闷闷的问道。
突袭进去,打了对方猝不及防,但对方也不是弱手,不管怎么结队战斗,怎么装备精良,还是有防不住的时候,而且马队硬撞过来,持矛的兵卒几个人都被震伤。
不过死的人都是内卫队的江湖角色,单打独斗是好手,可在这样的混战中,对赵字营的操典不熟,不知道怎么配合,或者慌张,或者逞强,一旦没了队伍的遮蔽,面对人多的敌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心疼,都是咱们赵字营的精英种子,这么折损进去,我当然心疼。”赵进闷声说道。
陈昇叹了口气,赵进又开口说道:“但这件事不管,我心里不痛快,士气也会大受影响,如果什么事都要权衡利害,那就成了老油子,没了热血和热心,咱们赵字营也就要垮了!”
赵字营的骨干都是年轻人,这样让人义愤填膺的事情如果硬压下来不管,肯定会挫伤士气。
“有时候做事不光看值得不值得!”赵进开口说道,这句话他自己说得底气也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