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住了心中的不安,小心翼翼地带着手下的部队和别处的部队一起往前慢慢走着,想要扩大占领区,可是就在他们沿着池塘中的小径走到了城内的边缘时,各处院落当中好像突然出现了点点闪光。
最初的一刹那间是死寂的,只看到星星点点的闪光,但是很快,密集的火铳射击声开始轰然响起,让每个人的耳膜都发疼。
从各处方向打过来的弹丸轰击到了许多人的身上,带来了痛苦的哀嚎,也让所有人都产生了恐惧,有些人嚎叫了起来,拿着手中的火铳四处乱发,有些人则躬下身来想要用同伴的身体来遮蔽自己,而有些人甚至直接就往后跑。
然而,无情的打击还在继续,密集的弹丸沿着小径各处扫过,几乎每处地方都有人受伤,这种无情的打击很快就让攻城军惊慌失措,有些人抢着去拿武器,他们叫喊着,奔跑着,但是因为小径太窄,有许多人直接就被被自己人撞倒了下来,踩得受了重伤,还有些人因为无法可想,干脆就直接跳落到了池塘当中。。
在纷乱的枪击和烟雾当中,这些被袭击的士兵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们自己四处乱窜,甚至有些人互相砍杀。有些吓昏了的人直接跳落到池塘当中,而穿着盔甲的他们很快就沉落了下去,他们疯狂地在水中拍打呼喊,不知所措地在水中乱窜,想要借力脱下自己的盔甲,但是还是只能无可奈何地渐渐沉了下去。
水吞噬了这些人的爱好,血液也在池塘当中扩散,很快就让池塘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汪洋。岸上的人看着这些人的命运,更加惊恐地互相呼喊。枪弹继续从每个黑暗的角落里放射出来。到处都是浓烟和纷乱以及隐约的火光。
在这混乱的秩序当中,东乡重方勉强维持着自己部下的秩序,他不停地推开冲向自己的士兵,以免被他们推落到水中,甚至还拔刀砍杀了一个想要逃窜的部下。
“跟着我走!跟着我走!”在一片混乱当中,他拿起佩刀大喊,“别往后退!”
在他的强行鼓动下,他的部下终于稳住了阵脚,并且跟着他一点点地沿着小径往前蹭。依靠兵器甚至人的尸体的遮挡,他们冲到了这条小径的尽头,而这里又是一道矮墙,矮墙之上才是院落。
他左顾右盼,发现周围并没有可以利用来攀越的工具,也没有更好的可以突入的地方,于是焦急之下,他把心一横,转头看向了旁边。
放眼所及,他看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这个人他依稀记得是萨摩藩的年轻武士,之前和他还曾有过一面之交,在进军的时候曾经交谈过几句。
“你们几个人给我趴下,让我们剩下的人跳上去!”他大声对对方喝令。
到处的轰鸣声,疯狂倾斜打过来的枪弹让一切话语声都显得有些虚幻,对面这个年轻人一下子没有听清他的命令,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在这样高度紧张激烈的战事当中,每个人都有神游物外的时候。
东乡重方焦急地再度向对方重复了命令,而这次对方终于听清了,他有些惶急,但是还是服从了命令,趴卧到了地上,而另外几个人也按照他的命令叠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东乡重方把心一横,然后踩到了这群人的身上,一跃而上冲进了布有防哨和路角房屋的窗口,木质的窗棂很快就被他撞碎了,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在一片烟雾当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了里面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看上去都十分年轻,而且装束都有些像他,唯一不同的只是手中拿着的火铳而已,可是在看到面色狰狞、染满了灰尘的他时,这两个人却好像见了鬼似的,脸上露出了骇异的表情。
他们的火铳还在冒烟,看得出来他们刚刚还使用过它,在看到了东乡重方的时候他们重新拿起了火铳,想要重新装填。可是东乡重方哪里肯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他拿起手中的佩刀,默不作声地就朝他们两个冲了过去。
狭小的房间并不能给这两个人多大的回旋余地,他们两个同时发出了怪叫声,然后不约而同地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火铳,从怀中掏出了匕首,想要一起上来向他迎击。
可是这时候东乡重方已经冲到了他们的中间,挥起刀来重重地向两边扫了过去,两边的年轻人想要抵抗,然而他们生疏的战技又如何是东乡重方的对手?
在金铁的交鸣当中,东乡重方的佩刀砍断了迎击自己的匕首,鲜血疯狂地迸射了出来,溅落到了他跳进来的窗棂边,刀在两个人当中都划出了深深的伤口,其中一个人几乎整个被腰斩了,就连内脏都滑了出来。
鲜血和内脏的腥气直冲鼻端,让东乡重方禁不住掩住了鼻子,而后面他的部下也跟着一起翻越了上来。当他们闻到这样的刺激气味的时候,几乎都要呕吐了出来。
就在东乡重方的带头冲击之下,他们终于冲进了这间小小的房间,为自己的这支小部队赢得了一个立足之地,而窗口上原本的障碍物已经被他们一下子打落下来了,也让幕府军队在城内的防御工事出现了最初的一点点缺口崩溃。
“大家在房间里面休息下!这里是安全的地方!”终于暂时得到了安全的东乡重方,突然感觉到身体内有一种说不出的疲乏感,好不容易才用佩刀支撑在地上,没有让自己倒下。“休整一会儿,等待援军!”
一边说,他一边走到窗口边,观察了一下后面的情况。在池塘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