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派胡言!”周璞马上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样说得口灿莲花,但是事实俱在,又能够抵赖吗?你们幕府的将军横行霸道,欺凌朝廷,其狼子野心早已经是贵国路人皆知!如此骄横跋扈的将军,又怎么谈得上忠君?贵国幕府挟制朝廷,侵夺朝廷权力,欺压各地大名朝廷,更是劣迹斑斑,又有谁能够抵赖?如果使者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虚言巧饰,妄图欺瞒我国朝廷,那就请回吧,我国圣天子上得天聪,怎么会被你们这样的花言巧语所骗!!”
“大人,幕府执掌大权,是从古以来便是如此,相比之前的历代幕府,我们江户幕府反倒更加尊重天皇,而且给了朝廷和公卿更好的待遇,这么说来,如何能算得上欺凌朝廷?”高木清仍然据理力争,“大人是新来乍到,可能被一些小人所蒙蔽,但是在下可以对天发誓,我等江户之人,对朝廷绝无轻慢之心!”
“对天发誓?尔等豺狼之辈,就算对天发誓又有何用?”周璞大笑了起来,“现在贵国的朝廷和国君都在我们手上,早已经跟我国朝廷痛陈幕府的斑斑劣迹,真是字字泣血……你就算说这些话,又有何用?”
“法皇陛下和天皇陛下都是被小人所蒙蔽挟持的,他们身不由己,说的话又有几分能够当真?”高木清神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勉强回答,“朝廷有些奸诈之辈,身居高位不思报国,反而想着要挑动乱事,让两国之间交兵,成全他们的野心!这些奸诈小人,大人千万不要相信。”
“谁忠谁奸,大家有目共睹,使者就算说得再好听,也比不上眼见为实。”周璞仍旧冷笑着,“如今贵国朝廷发布的讨伐幕府的檄文已经传遍了各地,而且惹得整个日本骚动,难道这不是证明贵国早已经苦幕府久矣吗?”
这个诘问十分有力,以至于高木清微微一滞,一下子没有接过口来。
尽管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在如今两国交兵的背景当中,幕府对朝廷的态度绝对不是最为重要的因素,但是为了在谈判当中争取一个有利地位,所以在这个并不重要的问题上开始了自己的攻防。
而这初次交锋,周璞占了上风,这不是高木清的口才不行,而是客观来看,幕府确实架空了朝廷、而且欺凌了法皇以及各个大名,大汉如果从大义名分的制高点来指责,确实不好辩解。
“我国国情特殊,不能与中原一概而论。”踌躇了片刻之后,高木清不得不转开了大义上的争锋,转而向实际靠拢,“大人,如今两国为了一些误解开始交兵,于国于民都殊为不幸,我们幕府的将军不忍见黎民如此惨状,所以派在下过来,询问贵国可否息兵,让两国再重归于好……”
“此次我国发兵,都是因为贵国处处倒行逆施,还对我国颇有不敬,以至于惹怒了圣朝天子,如果想要息兵,倒也简单,我们之前也说得十分清楚了——只要惹得两国开战的祸首得到惩处,贵国的纲纪得以恢复,那么我国自然就没有再兴兵的理由了。”周璞马上回答,“这些话,想必之前我们送回来的人已经带到给幕府了吧?”
“两国之间走到这一步,确实有幕府一些大臣操作不当,以至于让两国交恶的因素存在。”因为心情已经开始有些紧张了,所以高木清的鼻尖上微微出现了一些汗珠,“这些人当然算是罪无可赦,我们将军大人也打算惩处他们,以谢天下。”
“事到如今,难道使者还认为只要扔出几个替罪羔羊,就可以把事情都了结掉吗?”周璞的笑容更加多了几分嘲讽,“如果是这样的话,使者就想差了,我们之前说得十分清楚了,此次两国交恶,罪魁祸首就是幕府的将军德川家光,而且德川家光身为臣下欺凌君主,更加是罪无可赦,所以他必须引咎卸任,从将军大位和德川家家主的位置上离开,再也不能操纵日本国政!”
“大人难道不觉得这个条件太苛刻了吗?”因为有些愤怒,所以高木清的声音有些颤抖了,“我们的将军大人为了和贵国重归于好,已经是下了最大的决心,可是大人这样的条件可是一点都看不出对我们的诚意……恕我们实在难以接受。”
也不怪他这么生气,这个大汉使臣现在在他面前这么倨傲,而且一开始就扔出了一个无法接受的条件,实在让他忍不住气,而且他也明白,在大汉面前表现得卑躬屈膝只会被瞧不起,所以宁可表现出一些反抗姿态。
“如今我们已经是大军压境,而且贵国各地都已经响应了我们,你们幕府现在已经是摇摇欲坠,就算你们不答应,又能如何?”周璞却还是没有放软身段的意思,依旧对对方进行高压,“若使者觉得我们两边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那就回去吧,我们绝不会留难使者,到时候大家京都再见。”
眼见再这么争执下去两边就要谈崩了,高木清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他今天过来,本来也没打算直接就跟大汉达成协议,现在是想办法要摸清他们的真实用意。
如果大汉铁了心一定要除掉将军大人,要让德川家就此覆亡,那自然不必说,谈都不用谈了,可是如果大汉是想要钱财或者土地的话,那就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了。
“大人不要着急,此时实在太过于重大,所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