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赵家军的火炮开炮的节奏始终没什么变化,可即便这样,大家连炮阵区域都不敢靠近,都是离得远远,女真这边带队的参领急忙派人去禀报,只不过人刚出发,阿敏那边就派人过来了。
“贝勒爷问你们话,你们要是把炮打响,能不能和敌军一样?”亲兵佐领的语气很冷,但阿敏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如果能打的这么准,再耗费人命也要把炮架起来,对轰过去,这玩意能打几百步而且威力这么大当然不能放弃。
建州女真的炮兵佐领当年是辽镇明军的火器千总,他对女真的功名利禄也热心得很,知道如果能达到阿敏的要求,前程赏赐之类肯定少不了,不过军法森然,性命攸关,即便吹牛撒谎也会被立刻揭穿,犹豫片刻后还是垂头丧气的说做不到。
在赵家军第二轮炮击打过来之后,还在看笑话的建州骑兵大队有些紧张慌乱,下意识离那炮兵阵地远了些,等到接下来炮声轰鸣,一轮轮稀稀落落的打过来,大家已经镇定了不少,但士气却低落了不少。
“汉狗的火炮果然麻烦,这次死伤不少了。”济尔哈朗闷声说道,他脸上没有任何痛心可惜的神情。
相比于自家炮阵的惊慌失措,阿敏和济尔哈朗以及几位重将都很沉静,那边死伤过百,可这样的死伤和整个大军比起来算不得什么,甚至算得上值得,通过这无趣的单方面死伤看出了赵家军火炮的成色。
“死伤不少也是值得,几百步距离,骑兵死不了太多,等冲到跟前,他这火炮就没什么用,可以打!”阿敏点头说道。
对于大军统帅主将来说,不管个人如何武勇莽撞,战场上都只是加减计算,一个意图自家要承受怎样的损失,会造成什么样的杀伤,只要自家死的少,对方死得多,或者从大趋势上来看能做到自家死的少,对方死得多,那就值得去做,久经沙场的阿敏做出了类似的判断。
不过阿敏和济尔哈朗并不高兴,他们的底牌就是这大队骑兵,本该在战场上试探几个来回,然后将这个底牌打出,这才会有奇效,却没想到一开始就要用了,没什么别的选择。
这让建州女真的武将们很不舒服,但在这个狭长的战场上,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太多选择,只有全力扑上去。
“传令,以我镶蓝旗精锐为前锋,叠阵向前,许进不许退,临阵逃亡者斩,战死抚恤加倍!”
“马队向敌军本阵冲锋,不必理会火炮,敌军本阵溃乱,火炮自灭!”
“传令岳托,大军动之后,正红旗方能动,不得强攻先出!”
“骑兵逃,斩佐领,佐领逃,斩参领,参领逃,本管章京重责,擂鼓向前!”
一道道军令从中军帅旗位置下达,战鼓轰鸣擂动,建州女真前阵的骑兵大队开始变得安静起来,人在低声喝令,马匹发出嘶鸣,队形在变得整肃,能看到几面旗帜迅速的向前移动,等到达前阵前锋之后,有人呼喝大喊,旗号摇动,建州女真前锋马队缓缓向前。
冲锋并不是一开始就要狂奔,如果是建州女真和明军的野战阵战,彼此距离不会超过两百步,因为只需要防备弓箭,而和赵家军对峙列阵,则是留出了四百多步的空档,为了提防对方的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