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当然考虑到这个大车队是不是设局埋伏,所以他要快,让骑兵过去速战速决,扫平对方这支大车队之后,即便有埋伏也能撤的回来。
这一仗岳托有九成的胜算,至不济也能缴获物资回来,有了战利品在手,最起码回去有个说法。
骑兵对护送大车的步卒,而且还是优势于对方的力量,算上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怎么会输?
即便算到了这个地步,岳托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骑兵在丘陵地区行进的时候,探子遍布四周,就是怕出现伏兵,步卒也行进到了这片山区的边缘,如果开打,他们就要硬冲进去解围,骑兵大队始终没有快进,当南部平坦区域的探马回报,说的确没有埋伏的时候,才开始快马加鞭急进。
“那大车队走的不快!”探马回报。
带队的参领佐领们已经可以远远看到对方,众人都是禁不住兴奋起来,前面那大车队已经停下了。
这个也没什么奇怪,在这平坦区域几千骑兵突进,地面上的震动积雪也没办法减弱太多,何况这么声势浩大,又和雪地异色,怎么也被发现了。
而且那车队如果有经验的话,看着在周围绕圈的零散敌骑就能猜到这个情况,现在不管怎么反应都是晚了,走,你大车就和龟爬一样,不走,你千把步卒能在骑兵面前抵挡什么?除非是把大车的驮马卸下来骑着跑,可拉车的马与骑乘用的马完全不是一种,根本没办法骑,前面兄弟们的仇,今天就要找回来了。
“大伙不要放马快跑,节省马力,他们跑不了了!”还有老成的头目约束众人,大家倒是沉着冷静,一直压着速度不敢快起来,
赵家军的大车队似乎自暴自弃了,根本就没有逃跑之类的举动,反而将大车围成一圈,牲畜放在里面,车辆和车辆之间用蒙着棉被的木排相连,大车和木排构成了一圈木墙,倒成了个完整的防御寨子,看来是要就地顽抗了。
这赵家军的大车队倒是做了最优的选择,原地不动,据守待援,如果他们真能坚持住的话,没准还真能等来援军。
“这些汉狗真是脑子坏了,靠这个就想挡住咱们女真和蒙古的勇士吗?沈阳和辽阳那样的大城如何,那些堡垒如何,还不是被一扫而下,你个小小大车木墙算得什么,小的们,先让他们试一轮箭!”
看到这个场面之后,为首的参领们哈哈大笑,举起手中马刀摆动后又是由右向左的绕圈,后面的人立刻知道如何配合,呼喝几声,开始排着纵队跟上。
建州女真遇到的大车队或许不多,可半路突袭敌军,敌军大多被击溃,可也有少部分坚强,知道结阵守御,这样的对付也简单得很,直接纵马靠近过去,张弓漫射,敌人再怎么坚强也会被女真的大弓重箭射得维持不住,等到崩溃的时候再冲入杀戮便是。
这大车阵看着周全,但莫说骑马,即便步行都可以靠近了吊射进去,还不是龟缩挨打。
不是没有人想这是什么阴谋诡计,茫茫荒野,最近的一处村寨也有几十里,四周看不见什么队伍活动的迹象。
唯一有动作的就是那大车圈子的中间,人在马上,隐约可以看见旗号摇动,还有锣声和号角声响起。
老于战阵的参领和佐领们都在咬牙,没怎么见识过汉人武装的蒙古人心里也觉得不安,建州骑兵心里几乎有个共识,那就是一定要平了这赵家军,这样的留到将来,怎么看都是大祸害,这反应实在太有序了。
“生火,先拢起个火堆来!”有参领大喝下令。
骑兵奔驰,携带火种很是不便,急就章取火很花时间,不过有了火,把点火的重箭射到大车和货物上,那肯定是火借风势,焚毁烧伤。
直到现在,大车上的货物都没有卸下来,那里装运的无非都是粮草衣料,这些可都是容易烧起来的营生,这伙赵家军自寻死路。
建州骑兵靠过去,大家先拉开距离,然后在马上张弓搭箭,射箭时候要双手离开缰绳,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这么完备,为了避免临时出错,大伙先做好预备。
“有汉狗上大车顶了!”排在前面的骑兵吼叫说道。
“你才是狗崽子,你个鞑子!”站在大车顶的赵家军士兵大吼骂了回来,这边所说,那边也听得清楚,真正有趣的是,彼此骂出来的都是蒙语。
这一骂完,建州骑兵这边却是明白过来了,有人大骂道:“是河套那边的杂种狗崽子,怪不得能在林子雪地里设伏,这是他们老套路!”
“杀光他们这些狗崽子,扒了他皮!”下面叫骂一片,群情激奋。
对大明来说,草原上都是蒙古,但草原蒙古东西南北各处都不同,彼此间恩仇纠缠多年,其中东西之间尤其有深仇大恨,土默特部崛起的河套以及周边,是蒙古草原上水草最为丰美之地,但俺答率领土默特崛起,就把原来黄金家族血脉正统的察哈尔部挤压到了东边,让正统沦落为旁支的地位。
而林丹汗所统领的察哈尔部,为了维持自己的强势,就要盘剥其他各个部落,当初察哈尔部在东边的时候,科尔沁部和其他土生各部过得很惨,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投靠建州女真的原因。
现在林丹汗打跑了土默特部,占据河套一带,一方面是要夺取核心区域,另一方面则是被建州女真的强势压迫,不得不走。
到了这个时候,只要是来自河套那边的蒙古各部,科尔沁都视为深仇大恨,一定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