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旧日的搭档,此时却因为一言不合,互相怒目对视了起来,气氛陡然变得十分紧张。
没错,他们既然当时在秉持国家,那国家败坏就有他们的责任,谁能轻轻巧巧逃过去呢?
“公公,学生是在为你说话啊!”良久之后,也许是觉得已经无法说服魏忠贤了,魏广微只好又再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公公不愿意采纳,那在下也不再劝了,人各有志,也没办法。”
虽然口中是如此说,但是他心里却是对魏忠贤的话颇为不服的。
自古以来,士大夫们都是说家国天下,家就是排在国前面的,只要能保住家,又何必在意国呢?反正就算是改朝换代,皇帝也还是要人来帮他做官的吧?别说赵进了,就算建奴的黄台吉来了又能如何?当年金国人占了河北之地,还不是无数人求着去考金人的科举?
魏公公毕竟还只是小门小户出身,不明白这种道理。
“好了,显伯,你说得对,人各有志,现在到了这种地步,咱家也只能顾到自己了,你想要怎么做随你,咱家不会管也管不了。”魏忠贤移开了视线,看样子是不想再同他多谈了,“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眼见他下了逐客令,魏广微又是心里一滞。
他的意思很明白,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是别劝我去投赵进了。
那这样一别之后,恐怕以后就真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吧……
毕竟多年共事一场,而且还领了他的恩情,他又怎么可能就这样完全放任不管?
“公公,且不要这样着急!”他拉住了魏忠贤的手。
“怎么?你还是要强行挟持咱家,拉到赵进面前那里表功?”因为手被抓得有些发疼,魏忠贤冷视着对方。
“公公多想了!”魏广微连忙松开了他的手,“学生岂会做那种事?那不是平白生吗?再说了……公公现在都已经是这样了,就算劫持了公公,又能如何呢?公公,我只是想你先听我说完,既然上策不用,那公公还可以用用中策救急!”
“什么中策?”魏忠贤随口一问,但是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期盼。
“中策就是散财保命,卑辞厚币找上那些朝臣,让他们拿了钱替公公说话,只要朝堂上的舆论扭转过来,那公公就有了生路。”因为心里着急,魏广微的语速十分快,“不过缓不济急,那些东林小儿恨公公入骨,未必会这么快就转过弯来为公公说话,所以还需要刚柔并济,用之前公公掌握的那些罪证来威胁……另外,这一策的风险比上策更大,因为天子对公公十分痛恨,如果天子一力坚持要动手的话,恐怕就算朝堂舆论改观,也难以改变……”
“那些钱,我已经散给了东林了。”魏忠贤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