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炮弹擦过了建州女真骑兵队伍的边缘,炮弹飞过之处,血肉破碎,骑兵和马匹的某部分身体就这么消失不见,更有炮弹落在了队列前面,再行弹起,无数骑兵就那么矮了下去,因为马匹的下半截身子都已经不见。
在这个时代的战场,立刻死去的人比伤者要幸运很多,被炮弹击中,被飞溅的土石打穿,身体有了伤口,不断的流血,知道自己就要死去,但还是一时不得死,只在那里哀嚎狂呼,希望同伴们能给个痛快。
并不是一艘船在一个方向打过来的炮弹,而是几艘船呈个弧形对岸上的大队骑兵打出的交叉火力。
尽管能打到那边的重炮一共才二十几门,但建州女真低估了炮弹的射程,自以为安全,等于是在那边不动等着人打,这一次的杀伤却比野战时候要大的多,血肉横飞,尘土飞扬,其余的哪还敢继续留,当即是一哄而散。
损失惨重、惊魂未定,还没有从方才的轰鸣巨响、腥风血雨中反应过来,看看身边同伴,已经有很多人不见了,更麻烦的是坐骑已经狂躁不安,没办法控制,大家都不敢留在这战场上,因为大家不知道火炮的射程,不知道海上来的炮弹还能打多远。
想要安全,就只能退,再退,不断的退,就这么一直撤出到五里之外的距离,还保持着随时逃跑的状态。
在这样的距离下,骑兵即便加速冲过来也影响不了登陆,船队的其他船只开始靠近岸边,或者直接就这码头卸货,或者用舢板登陆。
因为物资和船只都有很大的余量,船队里甚至还有专门运送舢板的大船,一艘艘小船被丢在海中,再有专门的人送往各艘大船那边,士兵们顺着绳网爬下,然后滑向岸边。
“那边两艘大船靠码头下船都很不方便,怎么还停在那里不动,让给后面的多好。”辽地出身的人疑惑说道。
复州湾这边的官家码头早就荒废,但相比于赵家军凑起来的这些大船,即便这些码头还在,也和船只没办法搭配,直接卸货下人很难,但那两艘宽大平整的福船就那么堆在码头前,看着十分碍事。
那几艘古怪的夹板大船从正对的方向离开后,残存的建州女真骑兵认为又有了机会,开始纠集队伍向前扑来,一定不能让敌人上岸,看这船队的规模,如果让敌人登岸,那可是真挡不住了。
现在还有几分把握,登陆的步卒还是立足未稳,还是一盘散沙,而且他们见识过船只的移动,那实在是太慢了,只要盯得紧,就有足够的机会在再次炮击之前撤离。
赵家军的士兵们还在不断登岸,可这也需要时间,到现在才二十余条舢板靠近,岸上集结了四百人不到,再看看远处气势汹汹冲来的骑兵,陈继盛他们这批人还真是提心吊胆的看着。
可距离还有几百步的时候,炮声又响了,经历过刚才地狱场面,炮声一响,建州女真的骑兵马队就好像惊弓之鸟,立刻停住了向前的势头,转身就是逃跑,被吓坏了的马匹反应更快,有几名骑兵控制不及,直接被从马上掀了下来,马镫还来不及离脚,就这么直接被拖了开去,惨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