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那么多了,咱们先向西,如果能回凤阳就回去,回不去先朝着河南走,不能留在这边送死,咱们好歹比这支兵马人多,比他们走得快!”乐千虎下了命令。
因为对方不追,所以四散奔逃的兵卒还能够收拢起来,就在庄子里仓促整队,兵卒们闹哄哄的已经有些约束不住,而自乐千虎向下,所有官佐和骑马的亲卫亲兵都有了默契,真要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丢掉大队先逃,骑马总归能先逃出一条性命。
官军敢在庄子里这么布置,也是觉得对方没办法快速机动,只要这边走了,对方一时半会追不上,这边差不多整队完毕,直接从庄子的另外一个门出发。
要知道对方也有骑马的人手远远绕圈查探,一有消息就急忙回报,这边刚从西门出来,那边就有了反应,只看到那边队伍的人手发一声喊,扛着木架的扛木架,搬着木板竹排的也是动手,就那么列队小跑着绕庄追来,这么蠢笨的营头就不怕跑散了队伍?留守值守的官军上下各个瞠目结舌。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还真就没有散乱,居然保持着队形一路跑到东门,到那边之后却没和出了庄门的官兵接战,而是在距离两百步左右的位置重新列队,虽然不上前接战,可已经出来半截的凤阳官军大队却不敢就这么直接走了,真要是走,万一对方跑起来追击怎么办,那可就是被动挨打的局面!
到现在官军终于弄明白点事情,这支贼兵队伍步操什么的都不错,估计就是不敢撒开来打,可这样把自己圈着护得严严实实,也足够让人头疼了,这真走不得打不得。
“全军出庄,先吃了这些贼兵然后再走,要不然这么折腾下去,打不得,走不得!”
“乐老哥,咱们走吧,再这么耗下去,徐州贼的骑兵就要追上来了!”
“扯你娘的臊,没这些本钱,咱们算个屁,你想学着兖州那个谁去落草当山大王吗?”
“将主啊,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这不是家丁的都这么难啃,要是那后面的骑兵来了,咱们怎么办?”
“死守!这还是大明的王土,各路大军围攻徐州,咱们不敢耽误,他徐州就敢耽误吗?他们要急着回去,快去安排,这次不论生死,先吃下来这伙贼人,再把他们的给养吞了!”
游击乐千虎瞪着眼睛怒吼吩咐,他喊出来的都是道理,下面的军将们再怎么不情愿却也信服,各个过去安排,下面兵卒们有埋怨迟缓的,立刻被抓出去砍了脑袋,更有人直接推过一辆大车,把皮口袋里的银钱洒在上面,吆喝说只要上前这就是大伙的犒赏。
威逼利诱之下,官军队伍勉强重振士气,开始整队,可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徐州人马却不是呆在原地不动了,而是排成了横三百人竖十人的大横队,前面依旧摆着三角木架,就用长矛平挑着前进。
如此宽的横队,自然没办法做到整齐,可队形却大概维持住,就这么一步步向前压过来,他们走的很慢很慢,官军按照习惯整队完全来得及迎战,可对方这样呼喝呐喊着压过来,却给官军上下极大的压力,有人不顾军将的呼喝直接逃跑,但却被追上去的骑兵斩杀,队伍越来越混乱。
“将主,南边大股烟尘,南边大股烟尘,徐州贼的马队来了!”正在这慌乱时候,又有后队的人过来禀报,声音都已经变调。
游击乐千虎的脸色立刻黑下来,还没等下令,却看到最靠外侧有一队官军突然溃散,兵卒四散逃开,而带队的千总和亲兵们也是打马狂奔,眼看着就跑远了,官军队伍已经有些约束不住。
“跑,那里跑的了,撤回庄子,快,撤回庄子!”游击乐千虎咬牙切齿的说了句,然后大吼说道。
凤阳官军的溃逃还在继续,不过大多数军将兵卒知道自己跑不了,回到庄子死守才是最好的选择,当即听从命令,你抢我夺的向着庄子涌去,不少人被从那桥上挤到下面,然后再爬上去,虽然已经是大乱模样,可还是能撤回庄内。
回到庄子里面,自有人去安排关闭庄门,安排各个营头上墙值守,乐千虎顾不得喘息,直接就是上墙张望,却看到那先逃的千总和亲卫正在打马兜回来,他们身后有人在追击不停,能看到那千总身边的人不时从马上中箭摔落,后面二百余徐州骑兵射箭砍杀,逃散的人大都毙命。
凡是来到墙头的官军武将和兵卒此时都是脸色灰败,眼下只有死守一条路,唯一指望就是这骑兵没办法硬攻堡寨,然后也在这边耽误不了时间,只要急着赶回徐州,大伙总归能带队逃走,能把兵马带回凤阳最好,实在不行,跑到河南落草去了。
三处烟尘缓缓逼近这边,只有北边没有围堵来的力量,赵进率领的大股马队开始聚拢在这个庄子下面,纠缠堵截官军的那三千步卒人马也急忙派人过去通报,免得有什么误会。
“原本该昨晚到达,可过浍河的时候冰面塌了,耽误了功夫,这股凤阳官军要逃的话,还真是顾不上他们,没想到让你们截住了,你们有大功,等着行赏吧!”赵进很是兴奋的说道。
眼前这四千余凤阳官军本是必得的战果,没想到被河冰垮塌的意外耽搁了,回徐州是第一要紧事,如果这兵马真的逃走到别处,也就暂时不去理会了,虽说短时间内没有危害,可毕竟是个隐患,却没想到被人拦住,这等得而复失带来的惊喜让人更加高兴。
赵进喜悦,而跟随他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