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巫焱读小学三年级那时，他的班主任叫冯彩霞，任课数学，青山村人。
这天上午，董巫焱与彩霞老师正走在一块。
董巫焱拿着一本英汉字典在看，整张脸都埋进了书里。
他边走路边看书，既不看路，也不看老师。
董巫焱："我三天前同校长说，把课间歇息"十分钟"，改作"五分"，同埋停播下午眼保操音乐，他点头吗？"
冯老师："少长有点事，今天运动会做不成也是……"
董巫焱："老师，是校长，不是少长，第一个字母是x，不是……"
冯老师："xi……"
忽然，他们身后传来其他老师的笑声，是忍俊不禁的笑，"吃吃吃吃吃吃……"
董巫焱："你要是记不住，就抄，抄五页纸，再大声，一定要大声，就是我爷爷说的，嫩（吼），你看哇……x——"
彩霞老师："得！得！！我知了！呜，丢死人了～"
董巫焱又把头埋进了书里，说："头先你讲校长出什么事？"
彩霞老师："被坏人打了——你回班记得提醒同学们，天黑千其别在学校旁边玩，还有，你也吴去那道，还有，还有……"
董巫焱大吼道："妈蛋！！真是无法无天，连校长都敢打，他们犯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第43条，我们必须用法律同一切犯罪行为作斗争，请告诉我，校长的被害时间，地点，以及目击者……"
"别！别！！"这位脸上长满了硕大"红豆"的女老师，手忙脚乱地捡起吓掉在地的黑框眼镜，说："先听我讲，你千万别……对，有件好事讲你知，现在市政府在选学生，去晶贝读书，十年都不用交学费。"
董巫焱没有出声，不过他的目光仍是没有离开书本。
彩霞老师有点慌，并不断地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也别到了一边。
好一会，董巫焱终于问："不用交？"
彩霞老师长呼了一口气，祝贺话题转移成功，忙说："不用，不用。"
"真是不用？"
"不用。"
"转校钱？"
"不用。"
"住校钱？"
"不用。"
"买书钱？"
"不用。"
"吃饭钱？"
"不用。"
"打水钱？"
"……不清楚。"
"度身高钱？"
"什么？"
"体检钱？"
"……你先填表吧，还要考试的，哎，都忘了，我还要改卷。"
"十分钟同你改完，然后你仲要把校长的事告诉我。"
"……"
董巫焱进了办公室，也没打算坐下，就站在办公台旁边，举着改卷红笔，"刷刷刷"地圈圈画画，一张试卷下来，只是刷两眼的功夫。
旁边的几位数学老师，全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工作，其中一位老师的钢笔漏了水，卷子上一滩红。
彩霞老师的左手食指，一直指着"标准答案"上的数字，右手则在忙不迭地改卷，并不在意身旁改卷的学生，没拿答案样张。
旁边的数学老师好奇地凑过来，对董巫焱改的试卷进行检查。
他们呆看了半天，谁也没有说话，脸上全是瞪圆的眼睛。
"巫焱小同学，也帮老师改改好不好。"
"也帮我改一下，很快的。"
"我的只有十几张，帮帮老师，我的答案搞不见了。"
"就知欺负学生，你的是六年级的吧。"
董巫焱："……"
他没有回答。
"呃……没空？"
董巫焱："……"
老师们的脸，变得有点僵硬，气氛也冷飕飕的。
彩霞老师连忙解围："他就这样，忙时不理人，你们放下得了，他会改的。"
董巫焱一边改卷的同时，嘴中还在背诵着字典上的短语："75页，第五行，短语，titf——针锋相对，句子，tx……"
董巫焱中断了一下，说："冯老师，这张卷是六年级的，放错进来了，你改时睇清滴，这是3.5，不是35，印到有点糊——363页，，混球……！！"
他突然不说话了。
办公室里飘荡着一股恶臭，刚开始众人也闻到了，不过很淡，现在，这股臭味越来越浓了，旁边的老师还以为是附近厕所的臭味被风吹过来的。
董巫焱手中的试卷忽然翻不开。
这是张白卷，只写了条名字，名字非常潦草，不成方形，三个字的姓名，揉成一体，像极了一个"狂"字，而其他题目一个数字也没有。
这试卷第三第四面像被泛黄的胶水粘起来般，揭不开。
董巫焱突然将这张卷子一扔，像甩掉了一只"烫手山芋"。
冯老师疑惑地捡起试卷。
董巫焱说："别打开，是冯晓……"
老师已经揭开了。
顿时，一股作呕的恶臭，更加肆无忌惮地闯入众人的鼻孔。
很显然，试卷上沾着的是——屎！
甚至还出现了数条芝麻大的蛆虫。
彩霞老师尖叫了一声，慌忙扔掉手中的试卷，用右袖捂住嘴，转身就往外冲，只是没留神，被倒在地上的木椅绊了下……
彩霞老师摔倒那时，她身后的办公桌也被她弄翻了，桌子上的书籍，玻璃杯，笔筒等东西，全都砸向她。
……
自从上次交阳学校发生的师生斗殴事件后，冯晓军与冯婷都转了学，现在冯晓君是董巫焱的同班同学，兼同桌。
刚才，冯晓军与班上的纪律委员在吵架。
纪律委员是陈燕铃，是位梳着小辫的漂亮女生，老看冯婷不顺眼，经常穿着连衣裙在冯婷的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