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韩、魏三国兵锋还未染楚国国土一寸,竟然就被一直养精蓄锐的齐国一夜间夺下了大小城池三十座。
曾经能与秦国争锋的东方第一强国,又一次露出自己血腥的獠牙。
大臣之间四目相对,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暴怒的楚王怎么说。过了许久,还是资历最老的春申君道:“齐军已经攻下我楚国边关三十余城,而且其他旧时鲁国的土地上的鲁民,也蠢蠢欲动。”
楚王眼神颓然的说道:“一夜,就一夜,我楚国损失惨重才打下的鲁国,竟然半数被齐国夺走。我们还要迁都吗?楚国。还有退路吗?”
春申君黄歇,两眼凝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大王,秦国君王断然不会坐视齐国重振旗鼓,变成那个可以逼迫秦国废除帝号的强齐,所以,三国联军断然不会在此时攻打楚国边疆。所以,为今之计,还是将驻守魏,韩,秦三国边境的重军调往齐楚边境,同时,将鲁国故土拱手相让,调大军固守原来的楚鲁边境,行壮士断腕之举。让对方变成一只骄兵,才是上策。”
大殿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思考其中的门道,因为不论拱手让国土,还是调换国土守边境之军,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大事。
春申君环视了一周周围安静的众人,目光坚定的继续说道:“我愿前往秦国,面见秦王,言明其中利害关系,让其不进军楚国,若不成,愿身死秦国。”
楚王看着这位朝中老臣眼中坚定的目光,语气沉重的吐出一个字:“好。”
他眼中带着几分凶狠的说道:“调集我楚国精锐猛士齐聚齐楚边境,我楚国男儿,难道还会怕齐国不成。”
春申君看着眼前的楚王,嘴角微扬,这才是我辅佐了一辈子的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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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军在那一夜攻打楚国之后,接下来的战争竟然出奇的顺利,
行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李牧,看着身后喜气洋洋,各个都面带喜色的士卒,英武的脸上划过一丝忧虑。
田单看来一眼身旁面带忧色的李牧,笑着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战事,太顺利了?”
李牧颔首点头道:“正是,这几日攻打的楚地,似乎守城的楚军和贵族都已撤离,只留下几百散兵游勇,稍作抵抗。似乎,对方在将城池拱手相让。”
田单点了点头,的确,第一日胜利,是趁对方毫无防备,加上鲁人的仇恨,可是,这些时日,在对方有防备的情况下,还能如此顺利就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认真的回答道“现在的鲁地的鲁人,在楚人眼中,都是一颗隐藏在暗处,除不掉的毒蛇。与其继续在这里损耗兵力,还不如,用这条养不熟的毒蛇,把我们养成一只骄纵之兵。”
李牧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如同过年过节迎取新娘般,喜上眉梢的齐军,苦笑一声道:“这可是赤裸裸的阳谋,我们能看明白,可是身后的士卒可看不明白,军中最不缺少的就是骄纵之士。就算我们三令五申,在遇到真正损伤之前,他们也会有不少人当做耳旁风吧。
以楚国国力,仅凭齐国一国之力,实在难以一口吞下,当我们后继乏力时,就抓紧退军吧。别伤了国本。”
听到李牧的话语,田单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兵书有云骄兵必败,从古至今,不少名将都败在此道之上。所幸的是,他们这几个齐军主帅,还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然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着齐军盔甲的李牧,这才从军几年,竟然能将战事看的如此透彻,胜不骄败不馁。多少沙场老将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竟然做到了,果然是一名不世出的名将种子。自己那个徒儿还真是好眼光。
这时才想起自己许久未见徒儿白晓生的田单,开口向李牧问道:“白晓生去哪了?”
李牧思索一番后,说出最后一次见到白晓生时,他所说的话:“布衣君说这战事,有他没他没什么区别,等我们遇到久攻不下的城池时,在去后方找他,他现在正在后方安抚鲁国百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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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生端着一托盘药碗,穿过经过鲜血洗礼后,一身杀气的白家私军,走到了一座不断回荡着哀嚎声的营帐之中。
无数受伤的齐军,正在这里修养,待身体无大碍之后,再送回齐国。他们有些人伤愈后,加官进爵,在回军中,便是王侯将相,也有一些伤残过重,从此再也无缘战事,只能领一份赏钱后,从此在无缘战事。
将几碗药剂送给伤重的病号后,他钻进了一处被白布挡住的角落中,屋里靠墙而躺的正是前几日杀疯了的白袍小将姜千柔,那日她被因为伤势过重,被送到营地后,便被送进了这处为伤员准备的营帐之中,后来发现她是女儿身,想将她转移时,却被她一口回绝,说是犯不着为了她一人,专门派个医生在旁守着。
“白先生,这几日战事如何?”
白晓生将药碗送到姜千柔面前,调笑道:“鲁国真男儿,铁血真汉子,也得喝完药才能伤好吧,这几日,楚国也明白了在这昔日鲁地,难有大的作为,所以,都是稍作抵抗,便退却了。你不会还想当鲁国公主吧?”
姜千柔听后,吊在心头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在那日疯狂之后,她也想明白了:“鲁国灭亡以是不争的事实,能为鲁地旧民寻一个贤明国君,过上好日子,就是最好的结局。”
姜千柔将一口苦涩的汤药喝下后,看着白晓生认真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