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凌被宋景乐说的愣在了当场,这位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这么大脾气?
沈苍梧道:“别管他,他有起床气。”
尤凌了然,却没进屋,站在门口搓着手,“王大人让我来知会两位一声,司马瞳刚才死在牢中了。”
宋景乐本来还迷迷瞪瞪的,听到尤凌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不是吧,他都被裹成那样了,还能自尽不成?”
尤凌耸耸肩,摊手道:“宋公子还真没猜错,他就是自尽的。”
沈苍梧打了个哈欠,“那他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尤凌老老实实说道:“你们走后,他在牢中待了一会,忽然喊狱卒说要见大人。大人过去后,他承认了是自己杀的刘大人和刘原,说兰香的事,是他不对,对于兰香的死,他很抱歉。末了还奇奇怪怪说了句‘司马昀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不要为难他。’”
宋景乐从床上爬了起来,“咕咚咚”喝了口水,“你们告诉他兰香有身孕的事了?”
尤凌点头,“是柳姑娘说的。”
宋景乐疑惑,柳催雪怎么平白无故去说这个?难道她去套话?
尤凌见他没说话,便道:“我们审问了司马瞳很久,他一个字也不愿多说。柳姑娘说让自己试试,便去了,就说了几句话,过了没一会司马瞳便要见大人了。”
宋景乐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便向尤凌摆了摆手,“你先回去,让人好好保护现场,我待会去看看。”
尤凌此来,确实是为这个。王坚本来就是想让宋景乐去瞧瞧,确认司马瞳是不是自杀。
见宋景乐自己说了,尤凌向二人抱拳,便离去了。
两人让客栈的店小二送上来些吃的,匆匆吃过后,便去了府衙。
赵钰和柳催雪此刻并不在府衙,听尤凌讲是钓鱼台有事,匆忙回去了。
两人在府衙并没有见到王坚,有些奇怪。
尤凌解释道:“今早探子来报,蒙军大概今日会攻城,大人回军营准备去了。”
宋景乐“哦”了声,由尤凌前方带路,进了牢中。
合州城的牢房并不大,但由于是建在地下,四周墙壁也都是石头,气味有些难闻。
走了进去,里面黑黝黝的,尤凌挑着盏灯笼,和狱卒在前面引路。
宋景乐皱着眉头,真担心正走着会有老鼠爬出来。
沈苍梧递了装着夜息香的瓶子过去,“闻一闻。”
宋景乐依言,一闻之下,立刻神清气爽,刚才反胃的感觉烟消云散。
一行人往前走,路过关着犯人的牢房时,就听耳畔一阵地鬼哭狼嚎。
“大人!我是冤枉的!”
“大人!和刘寡妇偷情的不是我!”
“大人,杀人的真的不是我啊!”
尤凌眸子一凛,持着腰间的佩刀在牢房的门上一拍,“喊什么喊,还想不想吃饭了!”
瞬息,一片安静。
宋景乐和沈苍梧一脸坏笑——这牢里关着的,该不会都是吃货。
尤凌向身旁的狱卒道:“去把灯全点上。”
狱卒领命,很快牢房中便亮了起来。
宋景乐这才看清,这座牢房呈回字形,中间的地方是审讯的地方,隔出来的几个牢房似乎是用来关押重犯的。
众人再往前走了点,尤凌指了指拐角的一间牢房,道:“那儿是关押司马瞳的。”
宋景乐站在门口,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间牢房十分宽敞,墙壁是川地特有的青石,没有窗户。角落里铺着干草,司马瞳就躺在干草旁,身上的白纱染了血。
“有人进去过吗?”宋景乐向身后的尤凌问道。
尤凌摇头,“没有。狱卒发现后就报告了大人,大人让我去客栈找你们,并安排了人守在牢房外。”
沈苍梧皱眉,“可进来时,这儿并没有人。”
尤凌道:“刚才才撤去。”
说话间,宋景乐已走了进去。
司马瞳躺在那里,全身蜷缩,唇角有血迹,乌黑色,是死于中毒。
余枫说过,司马瞳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并不会即时发作,自己和赵钰虽然动了手,但知会造成皮外伤,并不会伤到内里。这中毒,又是怎么回事?
尤凌见宋景乐盯着司马瞳唇角的血迹,说道:“余先生说那是断肠草的毒。”
宋景乐愣了下,低头,果然见干草堆里有几处呕吐物,而司马瞳的身体蜷缩,死前似乎有过痉挛。
确实是断肠草。
宋景乐又不懂了,司马瞳既然有人看守,他中毒抽搐时为何没人发现?先前自己和赵钰检查过他的身上,并没有发现藏东西,这毒药来的很是蹊跷啊。
尤凌在身后说道:“宋公子,你看这……”
宋景乐此刻却像石雕一样站在那里,眼睛都没眨一下。
沈苍梧喊了他一声,也没反应。
宋景乐在干嘛呢?他刚才在牢房中闻到了一股香味,那味道隐隐约约,因夜息香的缘故,刚进来时并没有闻到。
那股香味和刘景秀书房中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宋景乐退出了牢房,朝沈苍梧眨了眨眼睛。
来的正是王坚,他瞧了眼司马瞳的尸体,问道:“如何?”
宋景乐回道:“大人,司马瞳确实是中毒身亡,他的毒藏在了牙缝里,所以可以断定是自杀。”
王坚听到这个断论,叹气,“余枫也是这样讲的,可我怎么觉得这司马瞳的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