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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民众担心的大暴雨,终究没有再次降临。墿壍蔽O战獬之后,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在感激之余,奔走相告,互相庆祝。
水灾的厉害,已经为这个时代的人所深深恐惧。毕竟受条件所限,想要依靠人力来抗拒洪水,那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事。
虽然经过这么多年各方面的迅速繁荣发展,随着生活质量的提高,民众的意识也发生了一定的改变。对于一些世间神怪之事有了初步的辨别能力,但当灾难的危险笼罩在头顶的时候,渴求苍天显灵、辟邪退灾的心理,便重新占据了大多数人的心头。
也就是在这种心理作用下,当据说是来自终南山深处的避世大隐者,在新晋权贵派人终于寻得踪迹,并且礼贤下士以隆重礼节请到长安,施展手段,在长安城南筑坛做法,望云观气,祈禳保这一方平安的时候,可谓是万人空巷,争相目睹这位被夸的神乎其神大能的风采。
而这位名叫星云子的大隐者,果然不负众望,就在黑云压城城欲摧的令人心慌局面中,他赤足披发登坛作法,手中七星宝剑挥舞有度,口中念念有词。一个时辰之后,竟然风消云散,天空晴朗。不由得让围观者目瞪口呆,心悦诚服。然后万民叩拜,称颂为大德之人
据说这样的世间大隐者,都是能上通天意,善察祸福的人。他们隐居在山川大泽深处,轻易不会出现在红尘人间。如今既然在长安施展这样的超凡手段,早已经让无数的愚民愚妇信奉为活神仙一般的人物。
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被高高仰望的星云子,脸色神情淡然,好像丝毫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果然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在高坛之上成功完成自己的“表演”之后,他缓步降阶而下,微微睁开的目光与站在不远处的身穿绣衣者触碰了一下,看着对方满意的神情,暗自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有些放松,然后重新恢复成超然世外的样子,踏足红尘,进入长安。
有大隐者出世,退避风雨拯救黎民的重大消息,很快就在长安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尽人皆知。不管是街头巷陌,还是茶楼酒肆间,凡是人群聚集的地方,一时之间都在热闹非凡的纷纷谈论这件事的发生。
不管在任何时候,这样具有神秘色彩的事情,永远都是长盛不衰的谈论话题。更何况,那位大隐者据说是已经在绣衣卫的严密保护下入驻长安城中。谁也说不准,有朝一日,万一在街头遇到,随便得到他的一丝点化,说不定就有莫大的好处呢
繁华热闹的明月楼上,听到酒客们在谈论这件事的季英,刚开始并没有太当成一回事儿。这些年来,因为当今天子信奉此道,所知所闻的此类事已经太多了,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过,在稍晚些时候,灯火初上,闲居在此已经有些时日的男子走过来对他说了一句话,让阅尽世间沧桑的季英心中一惊,蓦然瞪大了眼睛。
“提醒你们一句。白天进城的那个星云子,我认识他可不是什么大隐者,而是九州隐门中最厉害的大长老”
淡淡的灯火中,额头有一道伤疤的男子话语随意,似乎这些事已经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身虽在,心若灰,醉意生死,他早已经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季英盯着他的眼睛,片刻之后,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个人不可能说谎。
“九州隐门不是已经全部被诛灭了吗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大长老这么重要的角色就出现在眼皮子底下,绣衣卫的人会一无所知”
“呵呵季大家,你难道没有听清楚吗这位星云子可是绣衣卫亲自迎送的呢这其中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如果连你也品味不出,那就真让我失望了”
明月楼头,风过无痕。一片沉默当中,两个都曾经在江湖黑暗中具有重大影响力的人物,看着远近的长安灯火,半响无语。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提醒我们朱安世你完全可以冷眼旁观,坐山观虎斗,到时候不管出现怎样的结果,对你来说,不都是一种好事吗”
季英压抑下心头的情绪,他有些不解的问身边站立的男子。朱安世,这个曾经搅动长安风云的名字,已经早已淹没在那些血泊中很久很久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喝了你们明月楼的酒,脑子坏掉了吧每天的醉意朦胧中想起来,元召这厮,故意留着我的性命,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朱兄弟,你想多了。元侯是个顾念情义的人,人之生命的轻重,在他心中自然有自己的衡量。之所以没有杀你,恐怕没有别的意思应该只是想让你做回一个普通人,平淡的过完余生,仅仅如此而已。”
有些奇怪,听完这句话的桀骜不驯男子,竟然没有反驳。仰起脖子,烈酒入喉,他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明月当空,星光璀璨,如此良夜,他本来就不应该想那么多,有壶中酒,酒中意,就足够了
“既然如此,恐怕事情有些严重了我这就派得力人手,马上赶往城外去告知元侯详细,好让他做到心中有数,提前加以布置朱兄弟,多谢了。”
季英转念之间,就明白了这件事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凶险。他不敢再耽搁,长安形势一触即发,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必须及时报知元召知道,好做到有备无患。
“人既然还活着,总要找些事做吧喝了明月楼这么多酒,替你走这一趟,也算还了你季英的恩情。”
檐角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