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学东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当然会回去,但现在还在距离上江数千里之外的郑宁呀,担心她支撑不到等我回家呀。我现在有好多心里话要对她讲···否则会让我遗憾终生的!”
魏朝阳再也不能坚持了,一边往厨房外走一边朗声表示:“程老师别着急,我立即去王老师的房间!”
魏朝阳提着正在通话的手机,三步并两步走到那扇门前,已经顾不上敲门了,立即推门。可是,房门已经被里面反锁住了。原来,刘燕担心小薇会随时推门进来,不得已反锁住房门。
魏朝阳只好急促地敲门。
刘燕正协助廖医生对王淑珍进行紧急救治。廖医生为了延长王淑珍的生命,已经尽力做了一切可以做的。王淑珍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病情稍微得到缓解,意识也清晰了一些,但视力还是有些模糊。
就在这时后,房门有被推动的声音,这让脑袋里绷着一根筋的刘燕紧张地回过头。随后,房门被外面敲动了。
“谁?”
“燕儿别紧张,是我,程老师打来电话了,要立即跟王老师通电话。”
刘燕回头看一眼刚刚稳定下来的王淑珍,随即奔向了房门,等打开房门,立即把身子挤出了门外,迫使魏朝阳不得不后退一步。
魏朝阳知道她担心什么,立即把手机往她面前一递:“你先跟程老师说几句吧。”
刘燕迫切地接过手机,还没等对着手机说什么,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电话另一端的程学东虽然听不到手机里的动静,但已经预感到手机在谁的手里了,便率先打破了沉寂:“是燕儿吗?”
刘燕终于出了哽咽的声音:“程老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淑珍姐···她···她现在很不好···”
程学东本来想趁机埋怨对方几句,毕竟这半年多以来,她把他隐瞒得太深了,也直接导致了他无法跟爱人最后的相聚。不过,当他听到她泣不成声时,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抱怨,也都统统抛诸九霄云外了。他可以想象到这个姑娘在这半年多时间里承受了什么。
“燕儿不怪你,要怪就怪我吧。我真是没长心···完全没有意识到淑珍一直被病魔折磨着···你也受苦了···”
“程老师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淑珍姐就是为了您能安心搞科研才···都是我不好,欺骗了您这么久···”
“淑珍呢?我要跟淑珍说话!”
“程老师···淑珍姐的情况很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请你让她听到我的声音就好。”
刘燕不由瞥了王淑珍一眼,现她眼皮微动,让泪水从眼皮间流淌出来。
刘燕又打量一眼紧密观察王淑珍的廖医生,对方则给予一个肯定的眼神。
刘燕于是缓缓走近病床,并把手机按了‘免提’,尽量把手机里的声音放得最大。
“程老师,您可以跟淑珍姐说了。”
程学东知道自己的话可以让处于弥留之际的爱妻听到了,心头不由一震,纵然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起了。
他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不由剧烈地抽泣起来,为的是自己根本无法靠近自己的爱妻,虽然是手机连线,但他知道自己却与爱妻相隔万水千山!
王淑珍虽然经过廖医生的不懈救治,状态得到了一点稳定,但一点精神气都没有。毕竟,她的生命仅仅处于弥留状态,一步步接近死神了。当她仅仅听到自己爱人的抽泣声,便不得不声了:“学东···不要哭···我没事···”
虽然她的声音很虚弱,就连房间里的刘燕、廖医生和魏朝阳听得也很费劲,但还是被电话另一端的程学东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声音充满了凄切和挣扎,但却是爱妻真真切切的声音,瞬间让他的浑身滚过一道电流。
“淑珍···请不要多说话···听我说···”
程学东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尽管还是泣不成声,但不忍心爱妻拼尽洪荒之力来应酬自己。他知道自己必须振作起精神来,在不能守护在病危妻子身边的情况下,尽量通过电波来寄托自己的思念。
“淑珍···我真是混呀···如果对你再关心一点···也不能被隐瞒了这么久···在这半年多时间里···我和我的同事们在南教授的领导下···在天眼工程里攻克一个又一个难题···取得一个又一个专利···很想跟你分享我们成功的喜悦···可又不能跟你直接通话···虽然我有过怀疑···但还是没有往最坏处想···淑珍呀···我没有料到自己取得的成就其实是建立在你深深痛苦之上···在我每前进一步都是你付出痛苦和折磨推着我···可我却在你最无助的时候···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作为丈夫···我是最失败的男人···假如我不能见你最后一面···会让我悔恨终身呀···淑珍···求你等我好吗?”
程学东的话讲到此处,早已经是鼻涕一把泪一把了。
在他身边的吕嘉欣、刘建和一家人以及还没有接受安检的乘客们无比垂泪叹息。
王淑珍这时也打起了精神:“学东不要难过···我不会怪你的···因为向你隐瞒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请你也不要怪燕儿···她是一个好姑娘···在我最痛苦的时刻···一直对我不离不弃···你···以后要好好待她···”
王淑珍的话讲到这里,实在有些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