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皇室的斗争,可谓各龙相争。
一是太子这条真命之龙,是皇帝龙昊册封的未来天子。
一是端阳王,皇帝第三子,才识不在太子之下,也是当日争夺储君之位势头最猛之皇子。
一是景厉王,虽看不出他的意图,但至少能看出他未把皇帝放在眼里。
随歌一行几人移步到戏台那边是,戏已经开始许久了。接近皇帝附近的位置已经被那些积极的官们占据,随歌他们也乐得坐远些。
“白素素是怎么一回事?”尹东升把头凑到随歌那边,借着悦耳的声乐问了句。
随歌的目光一直游移在景厉王那边,只淡淡地回了句:“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她之前诈死,现在又忽然出现在临江城给我们警告,我总感觉她与这些事都有关系。至于是什么样的关系,我还不知。”
“连你都不知,那她在暗处,我们岂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尹东升有些懊恼。
“优势……”随歌呢喃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倒也不是说没有。”
“你且说说!”尹东升可丝毫看戏的心都没有。
随歌睇着他,幽幽地说道:“之前不就和你们说了,白玉堂给的消息,四个使者里,有人图谋不轨。区区一个他国使者只身前来异国还敢有说图谋,必然是这里有人照应的。把照应的那人找出来,其他人必然有动作的。白素素显然不是太子的人,剩下的两拨人里,如果她那边的人落了网,她必然是会露面的。就算没抓准,这三方任意一方稍有差池,其他两房必然坐不住,我们干脆静观其变就好了。”
老实说来,她不属于任意一方,只是因为尹东升是太子的人,而她又是尹东升的部下,因此才会替太子做事。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些当局者们个个都精神紧绷,思维自然是比不上没有丝毫紧张的随歌的。
尹东升苦笑了两声,没再追问。
反正问了也没什么用了,随歌说得对,现在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了。
等时机,等事变,等那躲在暗处迟迟不现身的人。
戏台上的歌姬正在唱着一曲六月飞霜的家庭惨剧,在场的许多人都看哭了,注意力全都落在了戏子的身上。
只有盈歌和季离人几人暗中地观察着那四位使者的方向,然直至所有的戏幕都快接近尾声了,他们也能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妥。
倒是随歌的目光总有意无意地望着景厉王,那景厉王似乎也在时不时地观察着随歌,随歌只好装作和季离人说话,避免四目相对。
“景厉王果然在看我。”随歌拿起面前的茶杯咄了口。
季离人看都没看那边一眼,只命身边的一个宫婢送来一杯温开水,替换了随歌面前的茶,“喝茶喝太多,今夜你又改睡不着了。”
随歌无言地望着他,“你觉得今夜我能睡下?”
断没想到今天入皇宫会见到景厉王,更没有想到还没从白玉堂口中问出阮阮的身世,阮阮就认出了自己的亲爹。如果今天她的猜测没有错,随歌和阮阮的性命将又多了一道威胁,今夜她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的。
季离人正襟危坐,丝毫没有因为现在的场合就放松自己的警觉和威严,他似若无意地扫视了周围一圈,尤其是在景厉王的方向停顿了几秒,知道景厉王立刻扭头假装没有看这边时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淡淡地望着随歌,说道:“你刚刚猜测景厉王会要阮阮的性命,可会有错?”
随歌抬眸,“感觉有八成的可能。如果他真是阮阮的亲爹,就算阮阮不是嫡女,总归是皇室的一员。几年前他误以为自己的女儿随同爱妾坠崖,不可能不念想的,然而我以前暗中查我们二人身世的时候完全没查到景厉王或者皇族颁布的寻人公告,否则当初我们醒来早就找回皇室了。加上几年不见,今日他明显认出了我和阮阮,但是丝毫没有表露,给我的感觉,只有惊,毫无喜。这样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根本在乎阮阮这个女儿。但尹东升刚刚也说了,景厉王当初很疼宠阮阮的母亲,爱屋及乌,不可能不爱自己的骨肉。如果这种可能排除,就只剩一种了,他讨厌阮阮,更有可能,当年要杀害阮阮她们的就是他。真是这样的话,见我们还活着,他必然想方设法还要再取我们性命的,只是这其中的原有,我完全不知晓。”
也怪当年魂穿过来时随歌完全没有原主的记忆,否则知道些前因后果,她和阮阮一定不会再回到当日害她们的龙潭虎穴里头。
季离人认真地望着随歌,回道:“从前只有你们二人,可如今不同了。所以,不用担心,天塌下来,还有我扛着。”
这话一出,随歌沉默了。
她静静地望着季离人,忽然想起刚刚他对景厉王说的话:“为何刚刚在他们面前那样说?”
期间,婢女前来送上了水果,随歌和季离人两人稍微坐回了椅子,等婢女走后,两人再次倚着两张椅子之间的矮几说起悄悄话来。
“没有为什么,这是事实,而且能够一次解决很多麻烦,方便。”
季离人说的面不热口不燥,倒是非常自然。
随歌有些无语,“能解决什么麻烦。你这样当着皇帝和明珠郡主的面说了,不就是明白地告诉人家你不喜欢明珠郡主,何必要拖我下水呢?”
季离人夹了块桂花糕放在随歌面前的碗里,幽幽道:“至少景厉王现在不敢轻易动你。说了后,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