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衣慌忙拉过临风的衣袖揩了揩自己的手,哭丧着脸说道:“呜……吓死我了,我刚刚差点就碰到那尸体的那……那里了……你们这群混球也不早些阻止我!”
临风对她的小动作挑了挑眉,却也没阻止。
陈桑在一旁戏谑道:“谁料到你竟做戏这么逼真要去扯他的裤子。”
陶紫衣委屈地看着随歌:“可……可随歌说假戏真做才会让人深信不疑啊……”
众人一致地把目光投向了随歌,随歌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们不觉得现在效果很好吗。比我穿裙子化妆的效果好太多了。”
听罢,策划让她穿裙子的尹东升和陶紫衣两个主谋心虚地干笑着。
“话说这无头尸的胎记你是怎么知道的?”尹东升真的很好奇,紫衣事前也没接触过尸体。
紫衣欲哭无泪地看着随歌:“随歌适才偷偷和我耳语的呀。”
众人这才想起刚刚随歌的确有抓着假装成妇人的紫衣说了些什么,随歌未免太淡定了。
季离人看着随歌,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他的……隐私/部位有这胎记?”
这话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他们也很好奇呀!
随歌见大家都看着她,也不着急回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临风。临风瞬间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脑门滴着一颗冷汗回答大家:“这……其实是随歌小姐提前吩咐的,让我查看以下无头尸胯下有否特殊的痕迹,如若没有……割也要割一处出来……”
“嘶……”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男士们。
惹谁,都不要惹随歌……
回到郑州后,随歌领着陈桑带上一些纸笔准备前往义庄解剖尸体。
季离人不解地抓住了随歌的手臂,问道:“你为何跟着去?”
随歌白了他一眼,扯回了自己的手:“我不去,谁解剖。”
季离人更加不解了:“不是有仵作么?”
尹东升在一旁解释道:“季将军你有所不知。随歌知道好些解剖的知识,可比我们的仵作厉害多了。现在徐州的仵作都视她为神,陈桑也在她的熏陶下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一想到义庄那些阴森森的尸体和恶心的味道,尹东升便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陈桑嫌弃地翻了翻白眼,头也不回地跟在随歌的身后去了,没有再理会那几人。
到了义庄后,随歌和陈桑两人换了身粗布衣,戴上了用布做的口罩。正想要进庄时,季离人冷不防地问了句:“你们为何穿成这样?”
陈桑被吓得“喝”了一声,脸色有些煞白。
随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火候还不够,记住,这世上没有鬼魅。活人都不怕了,更何况死掉的人。”顿了顿,她都懒得问季离人和临风为什么执意要跟过来了,不耐烦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套衣裳旨意他穿上,便领着陈桑率先进了义庄。
义庄内值夜的两个仵作早早地守在尸体旁,准备好了随歌早前命人打造好的各种工具。见随歌来了,皆尊敬地立在一旁,一手执笔一手拿纸准备好做记录。
季离人进来时随歌已经剖开了无头尸的胸膛,此刻她正严肃地指着那些肌肉纹理和内脏给予几人指导,几人一边认真听,一边认真看,然后一边认真做笔记。不知道为什么,季离人竟觉得这场景毫不违和。
“……这人脖颈处骨质上有明显的砍削痕迹,暂时无法判断是死前还是死后造成的,按创口形态看来,应该是斧刃一类砍下的。被砍之前他被曾被人放血。砍杀的人力气极大,所以骨质痕迹平整。推测砍杀的目的可能有二:一是故意致死,而是隐藏此人身份。”随歌一边指着那些创口一边跟几人做更详细的讲解。
季离人看着随歌,再次感觉这个女人很神奇,他问道:“你不怕?”
随歌一边切开尸体的脖颈,拿着手术刀剥开那条几乎程暗黑色的动脉,一边不耐烦地回道:“不怕。动脉颜色呈暗黑色,待会留意内脏异常。”
“你为何懂得那么多仵作的知识?”
“我曾经的上司是世界著名的女法医。因为没有头部,又不能测试职场温度,只能结合尸僵、尸斑、内脏的腐化程度等特征推算死亡时间了。记得还得结合当地气温和降雨等因素。”
季离人挑了挑眉,似乎很不满意随歌的一心二用以及对他的敷衍。但是再看她动作娴熟地解剖,认真地向部下传授知识,他内心竟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欣喜之情——那是对找到人生中难得欣赏的人后所生出的感情。
季离人的目光落在了随歌的眼睛上,那上面只有对工作的认真和执着。季离人的目光落在了随歌的手上,那双手不是用来秀红妆的,却胜那红妆千万倍。
季离人的眸色闪动,嘴角隐隐有些笑意。
“女法医是什么?”
“女仵作。把他的肠子剪开。”
季离人别过了头,“你未来想做仵作?”
“不想,我是捕快。”随歌指挥两个仵作脱了无头尸的裤子检验下身。
季离人下意识地想要挡住随歌的视线,“那为何你一个小姑娘家要找一份当仵作的工作?”
随歌没理会他,低头拿起镊子认真检查无头尸的指甲,“我没有,我只是奉命保护她。她是个话痨,我被迫学了一些法医的知识。”
“你什么时候学的?”
“几年前。”
随歌仔细地检查着无头尸的双手,完全没注意到季离人的问题越来越像刺探她的消息。